楚月铿锵有力的每一个字眼,每一道声音,都如刀剑般剐在叶薰儿的身上。
剐去了她与生俱来的辉煌,剐去了她自以为的风华。
美人皮下,只余一颗装满仇恨和委屈的心。
她没有想到,叶楚月竟会这般来诋毁她,羞辱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被世人给唾弃。
在遇到叶楚月以前,她分明是骄傲的慕府小姐,人人都钦佩她,敬重她。
叶薰儿红唇哆哆嗦嗦,泪水滑过了脸庞。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没有。”
叶薰儿摇头如拨浪鼓,泪水使她的眼前如遮了厚厚的迷雾。
她始终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该被革职的是叶楚月啊。
怎么成了她。
她有在尽心尽力,她想要做到最后,但那群紫苑弟子要杀了她啊。
“我不跑,难道要被他们杀吗?”
叶薰儿不再畏惧,不顾慕笙的阻拦,指着紫苑弟子尖声大喊:“叶楚月,你又何尝不是虚伪之人?你口口声声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但你不是想让那群紫苑弟子杀了我吗?你就是憎恶我,讨厌我,才自私自利,利用紫苑弟子来杀我。”
“我若要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楚月垂眸睨着她,无情冷血如野兽般,死寂似深潭的眼神,却仿若深渊要将叶薰儿给吞噬掉。
叶薰儿浑身陡然一激灵,如被死神扼喉般的恐惧。
但在她反应过来,又更加的愤怒和窘迫!
“叶总司。”
永定侯身为叶薰儿未婚夫的父亲,王室之侯,终究是为叶薰儿站起来了,想当个仁慈的和事佬。
“听闻你与北洲慕府有缘,又深受北洲慕府的器重,叶薰儿她到底是慕府千金,叶总司又何必咄咄逼人?难道非要把人逼死了,你才能如愿吗?”
永定侯的话滴水不漏,甚有水品,三言两语就给楚月冠上了尖酸刻薄的作恶印象。
“永定侯若要以王室侯爷之职,包庇叶薰儿,本座无话可说。”
楚月嗤笑:“若永定侯要论公道,谈公正,又怎会说出这般浅薄的话语?侯爷难道不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世上武者,众生皆为平等,北洲慕府的声名,来自于世世代代的忠良和为国捐躯,与她叶薰儿有何关系?她若有能,纵然不是慕府千金,哪怕是路边乞儿,亦有飞黄腾达之日。但她若是个没用的废物,就算她是慕府后辈,除了玷污慕府先祖后,还有何意义?本座今日便问一问永定侯,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包庇叶薰儿的?”
永定侯被楚月条条是道给反驳得面色铁青。
他发觉这姑娘年纪虽小,但伶牙俐齿的,让人好生厌恶。
叶薰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如今,也就只有永定侯,才能保住她的总司之位了。
永定侯知晓叶薰儿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再与叶楚月争辩下去也于事无补。
要怪,就怪叶薰儿的胆小如鼠,让叶楚月抓到了把柄。
“是本侯浅薄了。”
永定侯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坐回了席位,朝两位大贤凌空一作揖:“此事,还是由两位大贤来定夺吧。”
叶薰儿的面色渐如死灰。
慕笙闭上了眼睛,两手握拳,亦是隐忍到了忍无可忍的阶段。
叶楚月!
欺人太甚!
楚月目光淡扫过慕笙母女,随后再看向两位大贤,拳掌随之相碰,发出沉重的声响。
随即,颔首低头,声音拔高:
“请两位大贤,革去叶薰儿总司之职,给天下武者一个公道,让寒门武者看到明日的希望,愿这光明之下,再无叶薰儿这般不堪人!”
楚月的声音,传遍周围。
她这一席话,是有怨报怨。
叶薰儿之流,趁她不在,伤她弟子,如今就要自食恶果。
战士之路,说白了就是成王败寇。
若她叶楚月为鱼肉,叶薰儿为刀俎,只怕会把她千刀万剐!
沐凤鸣指腹轻托太阳穴,笑望着楚月。
她永远喜欢锋芒毕露的武者和勇往直前的战士。
恰好,小家伙两者皆是,完全地撞入了她的心上。
夜墨寒满目宠溺,低头望那光芒万丈的少女。
他所庆幸的是,他永远能看到少女的绝代风华,而非以爱之名遮了她的光,砍断她的羽翼,使其背上沉重的枷锁,让她靠自己而生,而活,从此丢了意气风发的灵魂!
“江公兄,你意下如何?”
陈太伯作揖问道。
江公叹了口气:“神玄总司,有违大道。”
陈太伯旋即看向楚月,道:“江公兄说了,神玄不堪,糟糕透顶,让人万分失望,痛心疾首。”
江城子:“……”他真是这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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