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挣扎着爬起，鬓边垂落的金累丝凤簪突然刺向叶白咽喉。
他侧身避让，簪尖擦过耳际时带起熟悉的沉香味。
这味道倒是与昨夜在墓室香炉中发现的一致。
“啊！”
杨蜜的惊呼卡在喉间，眼睁睁看着少女袖中滑出青铜铃铛。
"叮——"
铃音荡开的刹那，四壁浮雕的饕餮竟开始蠕动石舌。
轰隆作响！
叶白扯下腰间五帝钱掷向空中，铜钱相撞迸出火星。
直接照亮穹顶星图中突然偏移的天枢位。
少女咯咯笑着褪去人皮，露出内里森森白骨。
她的指节叩击在玉带钩上发出编钟般的闷响。
杨蜜突然冲向西南角的青铜夔纹鼎，发狠将掌心按在鼎耳獠牙上。
鲜血顺着饕餮纹路注入鼎身，地面忽然震颤着裂开缝隙。
紧接着，一根粗长铁链从地底涌现，卷住杨蜜腰肢，将她拖拽至饕餮口中。
她整个人嵌入饕餮嘴里，被咬断了脖子。
“杨蜜！”
叶白怒吼，拔刀杀向饕餮。
“吼——”
饕餮嘶吼，张嘴吞向叶白。
叶白挥动利剑斩在饕餮口中，但剑刃仅能划出浅浅伤痕，无法彻底斩断它的大口。
就在叶白准备用蛮力硬撼之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将他包裹其中。
一只漆黑骷髅手扼住他脖颈，将他高举于半空。
它的骨架如钢浇铁铸，泛着乌光，坚韧锋锐。
叶白被它捏着脖颈，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骷髅头低下来，贴在他耳畔轻语：“你想活下来，最好别乱动。”
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叶白皱眉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听我的。”骷髅头说道，“现在，你帮我做一件事。”
“做什么事？”叶白问道。
“去那边。”
骷髅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墙壁。
叶白依言而行，绕过墙壁，看到一具棺材。
骷髅头将他抛进棺材中，盖上棺盖，说道：“待会儿有几只厉鬼来抢夺我的肉身，你负责保护我。”
“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你只有乖乖听我的命令，才能活着离开这座陵寝。”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我给过你选择了。”
骷髅头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扭曲狰狞的脸庞。
它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取舍。”
说完，棺木合拢，隔绝了里外。
叶白坐在棺材里，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
一炷香时间后。
一团灰暗雾霭飘进密室。
雾霭凝实，变成一颗人形果核，掉落在桌面。
杨蜜瞪圆双眼，看见一张扭曲恐怖的人脸从果核中显露。
人头上长满黑色毛发，眼眶凸出，鼻孔和嘴巴皆被黑烟填充，显示出强烈的痛苦之色。
它艰难的喘息着，试图起身。
砰！
叶白一拳砸在棺板上，将棺材砸出蛛网裂痕，然后将棺盖掀开。
骷髅头站在旁边观战，似乎早料到叶白会掀开棺材。
它咧嘴一笑，笑容诡谲残酷。
人头被砸扁的脑袋滚出棺材，随后缓缓升腾而起。
叶白眼神冰冷：“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布这个局？”
“桀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生死。”
叶白抓起杨蜜的肩膀。
杨蜜的身体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着，连动弹都办不到。
“我不信邪！”
他将杨蜜推出棺椁。
人头落下，啃噬着他的肩胛。
剧痛袭来，叶白额头溢出汗水。
“啊！”
杨蜜凄惨叫喊。
叶白捂住肩胛，疼得弯下腰。
“小心背后。”杨蜜大声提醒，“快躲开！”
叶白闻声回首，挑了挑眉。
一具浑身散发黑气的人影突然扑近，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放手！”叶白挣扎。
“你不会死。”
“什么意思？”
人影没有再开口。
它双目闪烁幽绿光芒，周遭的空气像凝固一样静止，令人窒息。
人影突然消失了。
叶白警惕环顾左右，又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个罗盘。
罗盘转动，指针定格在西北方位。
“你是想告诉我，它就在那个方向？”
叶白握紧罗盘，朝着罗盘所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程，他停下脚步。
地面铺满碎骨骸块。
骸骨表层沾着猩红的血迹。
浓郁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叶白的目光扫视四周，突然愣在原地，望向骸骨堆积的深坑里。
青铜灯树在地底阴风中摇晃，叶白的影子在骸骨堆里碎成十七八段。
他俯身拾起半片头盖骨，磷火在凹陷的眼窝里忽明忽暗。
指尖蹭到的青苔突然扭动起来，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殄文。
那些笔画像蜈蚣腿似的爬过指节。
“别碰！”
杨蜜的惊呼带着金属震颤的尾音。
她跪坐在三丈外的血沼里，脖颈断面正渗出银丝般的流光。
玉蝉耳坠悬在虚空中嗡嗡作响。
骸骨坑突然塌陷成旋涡，叶白抓住凸起的石笋。
掌心传来灼痛！
那些青铜锈蚀的纹路正在他皮肤下游走，与腕间诅咒印记形成阴阳鱼图案。
坑底浮起九具水晶棺，棺中女子都戴着与游魂相同的锁骨符。
最中间那具的棺盖上，镇魂司的虎头印正咬着他昨日丢失的怀表。
太诡异了。
“子时三刻......”
杨蜜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奏，她破碎的瞳孔映出穹顶星图。
“震宫移位，死门当开。”
缠满铜铃的锁链从她脊椎里钻出来，绞住叶白手腕。
怀表盖子弹开的刹那，八百年前的更漏声穿透地宫。
所有浮雕恶鬼的眼珠都转向中央石柱。
叶白突然看清石盘边缘的鎏金纹。
那根本不是铭文，而是用杨蜜家传的错银工艺镶嵌的星轨图。
当锁链拽着他撞向石盘时，游魂的冷笑混着杨蜜的啜泣在耳畔炸响：“二十年阳寿换阵眼重开，这买卖......”
话未说完，叶白便被拉倒在石盘边沿。
锁链松脱，叶白踉跄跌下，撞在另一侧的墙上。
杨蜜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哈哈！”
一阵怪笑响起。
“我还真是幸运呢。”
一只巨型蟾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女孩很适合炼制养尸傀儡，她可以帮助我修补灵识，让我恢复往日的巅峰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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