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拉着柳青的手走下飞机的时候,就看到李洁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熟练地敬了个军礼,随后像是一个普通将领一样伸出双手将我的手牢牢握住,说了句‘督帅辛苦‘,最后用眼角的余光示意背后的女人快点走过来见礼。
只见那个女人低着头莲步微移,走到我和柳青面前微微屈膝,随即用手指轻触脸颊,低头,柔声说:“婉儿见过陛下。”
我虽然对‘陛下‘这个称呼在张玉洁那里已经听习惯了,可是柳青却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后,双臂交叠于胸前,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着我。似乎是在说“又来一个喊你陛下的。”
我对柳青努努嘴示意她别闹,随后扶起来穆婉儿。我知道她之所以不学我的部下叫我督帅,是因为她还没有举行婚礼,并不算是我家庭的一员,这样叫我督帅会有一种距离感。而‘陛下‘这个称呼既可以表示臣服,又可以拉近距离。至于不说穆氏,因为她要嫁给我,这时说穆氏显得距离感更大,所以穆婉儿干脆就直接自称婉儿。
于是我扶她时,笑着说:“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以后咱们都是家人。”当穆婉儿起身后,我眯起眼睛看着柳青,示意她过来叫人后,柳青嘴角抽了一下,像个女流氓一样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伸出手道:“穆婉儿是吧,我是柳青,和李洁一样,都是武廿无家的老妈子,负责给这个傻瓜擦屁股的。”
李洁赶忙低下头,垂手而立,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因为在我这里也只有柳青才能胡说八道,李洁这一点还是清楚的。柳青看着局促不安的穆婉儿,就主动握了握手,然后又用另一只手了拍她的肩膀,说:“不用那么紧张,老木头不吃人。”
我知道柳青是在这个新人面前宣誓主权,毕竟她现在在我的心里可是比我自己分量也轻不了多少,既然我资格和条件倒不如让她开心一些。因为她可不光是我最宠爱的老婆,还是我最早的‘天使投资人‘,没有她手下那异常精锐的五百佣兵,加入我们的队伍,我即使接了吕修良的班,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甚至吕修良发现李哲是自己亲儿子后,估计我也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柳青拿起一支烟放在嘴里,笑着指了指,穆婉儿还以为柳青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可穆婉儿从不抽烟哪里来的打火机呢?就在她一阵局促时,她居然看到我亲自为柳青点烟,甚至柳青还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说‘就你事多‘。
柳青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捏了捏李洁的下巴,笑道:“洁,你安排我和老木头住哪?”
李洁也没了讨逆军总指挥的架子,赶忙凑过来笑道:“青姐,我已经把过去李国良的官邸让人收拾出来了。咱们一起在那里歇歇脚。”
我点了点头,继续前行,然后我就看到第四军的李清泉,带领着李亮,谷子饶,直接下跪,而杨守节则是微微躬身,楚天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我点点头,示意他们我已经看到了,说道:“晋省地处北地要冲,干系重大。这里可以北击漠南,西抗三陕,东征燕赵,它的南部也连接着咱们的齐鲁省和宋省。更是末世前的天下煤仓,望诸君与我一同稳定晋省局势,为统一大业打下个坚实的基础,也让民众早日看到和平曙光。”
众人齐声道:“卑职明白。”
当众人纷纷起身起身,我看了看天空厚重的积雨云,知道这天气不一会就要下大雨,于是一一握手后,就让大家回去办自己的那一摊事去了。
我坐在车里,柳青不在我身边,现在身边,是那个紧张到几乎窒息的穆婉儿。我注意到她正在用余光紧张的打量着我,她手里那串紫玉念珠也被她紧紧的攥着。这串带着十字架的念珠有着明显的旧教风格,那一颗颗直径10mm的粉紫色念珠,这一颗颗浑圆饱满的珠子,只要有光照过去,就可以看到表面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光滑细腻。
这并不同于现代车出来的东西,它们的打磨痕迹干净利落。而末世前的现代珠子一般都是镯心,甚至是边角料,打出来的,有了小崩口也不怕,直接胡乱丢到水磨机中‘哗啦啦‘一通乱转。
我拉过来她有些冷的手,放在我的掌心。我看到念珠中的每一个似乎都有微不可察的大小差异。看来这些珠子是手工打磨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它们虽然只是粉紫色,并不是末世前追求的帝王紫,但这串珠子的每一颗的纹理却异常自然流畅,既有微弱的色差和并不夸张的雕刻,每一个圣徒面孔在珠子上都显得自然而生动,既不过分追求逼真而破坏了玉质自然的美感又突出了宗教元素。
这串珠子真的好美,那条胳膊胳膊也更是漂亮,于是我小声在她耳畔问道:“这串珠子有什么来历?”
双颊绯红的穆婉儿,小声嗫嚅道:“我祖母的曾祖是朝廷派到湘军的监军,攻破长毛的天京时,曾九帅以长毛匪‘又正月宫‘的这串念珠赠给了先祖。”
我笑着轻轻抬起她的腕子轻轻对着那串念珠和手腕吻了上去,小声说:“好美啊。”
我的话似乎在她心中的那一池春水中掀起了一道道涟漪,她丰满的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就像是要融化了一样,软软的靠在我怀里,她紧张的说:“督帅喜欢,婉儿自当奉上。”
我轻轻的在她脖颈上印了一下,随后将气息喷,在她那被夜色映成宛如霜色一般,呈现出浅灰白色的脖颈上,柔声说:“我说的可不是珠子。”
穆婉儿深吸一口气,随后下定决心于是点了点头,随后她的唇主动贴了上来。我吻她时,看到她似乎已经开始释怀,以一种比柳青还疯的架势,直接将我扑倒。
四十分钟后,我们的汽车才继续行驶,廿秋作为司机,自然也懒得理后面发生了什么,从刚一开始她就停下车,在外面安排警戒去了。现在的穆婉儿从余韵中缓了过来,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她正用用一条苏绣的手帕,轻轻擦着自己的嘴角和脖颈,那条念珠也被她丢在脚下。而现在的她也胆怯的回避着我的目光,小声道:“您别看了,看得我心里发慌。”
我用左手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右手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说:“怎么还害羞了?”
还不等我说话,戴着防毒面具的张大花(邓廿秋)这个憨憨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跟着厚重的防毒面具,就碎碎念着:“你这个色坯,谁像你那么不要脸。”
这娘们儿可真虎啊,她这种吐槽和柳青还不一样,柳青是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她就是直接戳心窝子。而且还一副‘老娘我就是人丑嘴臭,有本事你打我啊‘这样的态度。
我自然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女人生气,她戳我心窝子,我再戳回去也就是了,于是我低低念叨着,“醋坛子又打了,酸哦。”
张大花有些生气的拍着方向盘大叫道:“武骡子你还有个人样吗?开着车还在街上你就这么瞎折腾。你以为你是土匪吗?刚收了第八个省你就这样,想当昏君吗?”
穆婉儿听张大花这么说,吓得赶忙捂住自己已经完全敞开的旗袍斜襟,随后赶忙从头怀里躲开。现在的她就那么用头抵住,前面座椅的靠背,再也不敢抬起头来了。
我现在就那么看着,似乎是在抽泣的穆婉儿,原本被整齐盘在头顶的秀发,遮住了她的面孔,但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那么一颗颗的掉落下来。
张大花这个虎老娘们,看到我这个挨骂的没事,穆婉儿这个‘局外人‘居然被骂哭了,于是有些迷茫的看向了我。其实张大花的逻辑很简单,那就是这种事都是我武骡子不要脸,她是在帮穆婉儿骂我,想让我克制一些,结果她万万没想到这一下就直接给穆婉儿弄破防了。
还没等我安慰穆婉儿,她就低着头哽咽着说:“姐姐,小妹虽然出身寒门,但是也知道礼义廉耻,小妹绝对不是那种妖艳媚主之辈,请姐姐明鉴。”
张大花虽然末世前是金陵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听懂这句话并不困难。可收养她的张家在东北,那里民风淳朴彪悍。而且她学的不是中文和历史,根本不知道‘寒门‘说的根本不是老百姓的意思,而是已经有些没落的门第。所以这句‘寒门‘,直接就给她整懵了。于是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是在说,“廿无哥,这不是穆婉儿吗?不是本地世家大族的女儿吗?你这又是招惹了谁?”
我瞪了张大花一眼,她本能的轻轻用手,罩住了自己防毒面具的滤嘴,不敢再说话了。我赶忙抱住穆婉儿微微耸动的肩头,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差点被之前的事吓死,所以神经才会那么紧绷着。我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她是张大花,也就是别人常说的邓廿秋,因为和我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所以经常胡说八道。刚才她是骂我呢。目的是想给你出气,怕你被我欺负。”
张大花赶忙笑嘻嘻的说:“对啊,对啊,他挺不要脸的....我是在给你出气。”
我都快被张大花的理由逗乐了。出气?完事儿后骂我一顿,到底算是给穆婉儿出气,还是给她自己出气呢?这么拧巴的理由也就张大花这个虎了吧唧的婆娘才能说得出口。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我伸手握住她肩膀笑道:“吃醋了?要不咱俩再来一局?”
“滚蛋,我肚里你那个崽都三周了,只要你别碰我,你爱干嘛干嘛去。”张大花拍开我的手,随即就发动了汽车。
晋阳市的灯光,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在她防毒面具的镜片上映出璀璨的光影。惊魂稍定的穆婉儿,靠在我怀里小声说:“督帅,您给我儿子起个名吧。”
我一听要给李友重新起个名字,本想随口给李友改姓武,可仔细一想还是不能轻易那么做。因为新宇也是我的养子,并且还是继承人,如果现在让李友也跟着姓武,那么底下那些官老爷们又该胡乱站队了。虽然这念头只是一瞬,可我已经已经想到了其中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李友可以跟着姓武,但是现在不行。只有等穆婉儿生下我的儿子,李友才能姓武,于是我轻轻抚着穆婉儿的脊背说:“不如就叫穆晋安吧。”
“穆...晋安。穆晋安。”穆婉儿低声念叨了两遍,听得出她似乎因为自己的儿子没有姓武,而显得若有所失。
所有人都是这样,总是想要得到更多。这个穆婉儿刚刚还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活命,而不择手段。现在的她也会因为自己的儿子不能姓武,而觉得若有所失。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婉儿,我看你有点不开心。”
穆婉儿听我这样问,被吓了一跳,赶忙躲开我正在打量她的眼神后,说道:“穆晋安这个名字...挺好的。”
我听到她最后的声音几乎细若蚊呐,当然也知道她的心思,而我也不会避讳什么,于是解释道:“你别担心,我会把晋安带回庐州像是自己儿子一样,好好教育的。至于不让他姓武,是因为我不想给孩子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他才能幸福。当然...如果你帮我给他生个弟弟,那么他弟弟姓武,他也自然就姓武了。”随后我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小声说:“要不要我们加快点速度,给晋安早点安排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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