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只是摇头,看起来难过得不想多言。
“算了。”大娘拍拍阿耀的手臂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等过段日子你遇到别的姑娘,就不难过了。”
阿耀勉强笑笑,或许吧。
第二天下午,商船上好货物,全速返航,花了来时一半不到的时间就回到了岭南码头靠岸。
谢淮安等人听说那艘商船终于回来了,连忙上门打听,然后找到了阿耀这个领队跟前。
“小哥,我是知县之子谢淮安,敢问贵商船之前救上船的女子,眼下在何处?”谢淮安客客气气地询问阿耀道:“她是我的妾室,对我很重要,烦请你如实告知可以吗?”
失恋的阿耀现在还是心好痛,闻言抬头瞅着谢淮安,倒是一表人才,原来缙云姐喜欢这样的男人,那自己确实没有这个派头,也不够对方文质彬彬。
自己只是个跑船的商人,风吹日晒,长得再好看也糟蹋了,哎,想想就自卑。
“原来是你家的妾室啊?”阿耀心情不好地道:“那个妾室生了风寒病死了,被我扔下船了。”
留在船上的是自由身的缙云姐,不是谁家的妾室,所以他这样说也没有问题吧?
“什么?”谢淮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不可能,杜缙云的运气这么好,是天降福星,她怎么可能生风寒病死?
“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呢,你找来了正好,能否给我这个老百姓一点儿补偿?”阿耀谨记干爹的教诲,有赚钱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谢淮安:“……”
可信度一下子就拔高了!
倘若是假的,这人怎么敢理直气壮地找自己索要补偿,岭南这个鬼地方果然出刁民,连知县之子都敢讹。
很符合谢淮安对岭南的印象。
最后好说歹说,他一分钱都没花,不是他吝啬,实在是手里没钱。
谢淮安带着杜缙云病死海上的消息,心事重重地回到衙门后院,将消息分享给爹娘听,说道:“缙云死了,我们不能指望她了,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杜缙云死了?谢明宗夫妻俩万分震惊,与儿子一样,觉得杜缙云没有那么容易死掉才对。
可惜大海茫茫,就算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谢明宗喃喃,心情十分复杂。
没有两辈子的记忆融合之前,他的心境起起落落,时而懊悔与长子闹成这样,时而想揍谢淮安这个逆子一顿。
结果两辈子的记忆融合之后,发现谢淮安前期虽不争气了点,最后却一飞冲天,带自己荣归故里。
两边都是人杰,兄弟俩的立场却天然地对立,他身为父亲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眼下杜缙云一死,他唯有厚着脸皮回京城投靠长子。
“爹,您去写封信吧,争取早日回京,然后等我的消息。”谢淮安沉稳地安排。
“好。”谢明宗点点头,心情沉重地去写信。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做错的事情心中并非了无痕迹,只是人在乱世身不由己,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辈子的轨迹有所不同,若最后仍然是谢淮安所辅助的一方胜利了,他自当尽力缓和他们兄弟俩的关系。
免得上辈子那种你死我亡的悲剧发生才好。
时值六月,天儿早已入夏。
谢韫之收到了南边的来信,父亲谢明宗在信中称自己病了,之前因流放干活苦累,夫妻双双的身子骨大不如前。
此番怕是熬不住岭南这边又湿又闷热的气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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