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谢韫之上奏皇帝,接他们夫妻俩回京颐养天年。
假,太假了。
莫说谢韫之有眼线在岭南看着,就算没有眼线,也还有珩哥儿这个先知,从珩哥儿的描述中可以得知,谢明宗夫妻俩身子骨挺好的,流放好几年也没事,何况如今只是流放了一年之久。
谢明宗不仅写信给了谢韫之,还写给了老夫人,只不过那封信还没抵达老夫人的手里,就被谢韫之截了下来。
老夫人不知晓谢明宗‘病了’这件事,也就无从闹起。
岭南那边,谢淮安怕谢韫之不答应,做了两手准备,送信之余还托人进京散布消息,为此花了大心思。
那人到底没有辜负他的嘱托,硬是将谢明宗夫妻病重的消息散布出去,一时成为热闻。
谢明宗当初反的先帝,尽管先帝名声不好,但谋反的罪名实打实,不过因着长子谢韫之从龙有功,被赦免也算合理。
倘若真的病了,接回京城也说得过去。
谢韫之没想到父亲来这一手:“不像他的风格,这是铁了心要回京城?”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许清宜寻思,细细分析道:“对方先是发疯似的寻找杜缙云,找了这么久估计无果,又铁了心回京城,甚至不惜装病,这意味着你爹以后都不能走仕途了,他年纪也不算大,就这么轻易告老还乡吗?”
官职说不要就不要,说明心中有别的依托,依托是什么呢?
谢韫之对他们又不惯着,总不能是谢韫之,一定是有别的。
说到这里,谢韫之不禁想起一件事来,面容凝重地道:“夫人,南边的眼线提过,谢淮安原本一直萎靡不振,酗酒颓废,但忽然有一日便好了起来,不再酗酒也不再萎靡。”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许清宜:“你说,谢淮安有没有可能与珩哥儿一般,带着记忆回来了?”
啪地一下,许清宜脑子里的小灯泡亮了,恍然站起来说道:“是了,所以他们才会大张旗鼓寻找杜缙云,因为没有杜缙云不行。”
或许这就是真相。
“若是这样也很好。”谢韫之甚至还挺喜闻乐见,深吸了口气:“届时新仇旧恨一起算,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许清宜无声地轻叹,这人曾经有多么爱护侯府,眼下心中就有多冷。
不出几日,全京城都知晓谢韫之的父亲在岭南病重,希望谢韫之上奏接回。
连宣和帝都在朝上问了一嘴,此事是否属实?
若是真的,他也并非那么不通情达理,辞了官接回来就是了。
谢韫之道:“回陛下,不知从何处来的谣言,实则家父在岭南身体健朗,并无此事。”
宣和帝:“……”
既然臣子说没有,那就没有。
谢韫之故意说这番话,好叫天下人知道,并非他不肯接父亲回京。
没病重接什么接?
这番说辞外人信了。
但是老夫人不信,听说儿子病重,她心中着急,正好谢韫之来看她,便说道:“你是不是截了你爹送来的信?”
太久没有收到南边的信,她也有所察觉。
谢韫之倒也可以撒谎搪塞,可是忽然觉得撒谎很没有意思,他经历了‘两辈子’之后,心里有股子气憋得慌。
临哥儿兄弟三人并非老夫人的亲孙子,老夫人素来弃之不理可以理解,可是自己这个亲孙子,也未见得被稀罕。
“是。”谢韫之干脆坦白了说,然后任凭祖母选择:“我截了爹送来的信,他在信中说自己病重,叫我接他回京,可是据我所知,他身子骨很好,并无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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