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迷津握着笔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容清杳勾勾唇,“小学妹, 你该不会不敢吧?”
平常激将法对洛迷津完全没有作用, 但这可是在容清杳面前,她自然不甘示弱,是圈套也甘心往下跳。
“当然敢玩, 我都有认真听课的, 而且你也教过我。”
“没关系,你没认真学习可以直说的, 大不了多写一点作业补上。”
“我可以的。”
“我家洛迷津好厉害哦, ”容清杳抬手给洛迷津顺毛, 看似一本正经地提出合理疑问,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 那你觉得你答错题的话, 要怎么办?”
“还有惩罚啊?”洛迷津试探性地发问。
“奖惩分明,是不是害怕了?”
“没有。”
“那我脱衣服的话,你也得脱。”
“可是我穿得很少, 你比我穿得多, ”洛迷津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薄的短袖长裤, 还有容清杳外套加衬衫甚至还有一条小丝巾, 满是纠结的心情。
“那就努力不要答错,我家迷津肯定能做到的,”容清杳肆意拨弄着洛迷津被夜风吹乱的白色衣领。
洛迷津拽紧自己的衣服, 在过去十八年的生活体验中, 还没有哪次遇到过现在这种状况。
“我……我想想……”
“这样才公平, 对不对?”女人气定神闲地跨坐到洛迷津腿上, 水嫩肌肤相触, 带来难以忽视的酥麻感受,“认真学习的事情,还要想吗?”
“认真学习,这也是认真学习吗?”洛迷津用眼神询问容清杳。
女人云淡风轻地点头,“这是对你的正激励,科学都证实有效,不信的话你可以百度。”
“好像也对……”
容清杳依旧跨坐在洛迷津身上,神情自若地翻阅着厚厚的专业书,翻动书页散发油墨与知识的芳香,眸光流转妩媚妖冶。
“好不好,快回答我嘛。”
女人柔若无骨地贴在洛迷津怀里,潮热气息弥漫在肌肤之间,洛迷津身体发热,脸红得快要滴血。
“可是,可是你会不会故意问大三的知识点,我都没有学过,怎么答得出来,”洛迷津委屈地撇撇嘴,“学姐,我感觉你特别会耍赖皮。”
容清杳如远山的黛眉几不可闻地微蹙,见洛迷津不上钩,只好软软地说:
“那你来划定考题范围,我都听你的。”
“真的吗?”洛迷津侧脸,狐疑地看向容清杳。
女人触上洛迷津的手,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一会儿用唇瓣圈住,一会儿又远远丢开。
洛迷津的手白如冷玉,五指纤长,骨节分明,容清杳颇有耐心地耍玩了一分钟,“怎么样,洛迷津,这样的条件你不会都不敢吧?还是你不相信我?”
说到最后那句,女人故意哀怨地瞥了洛迷津一眼,惹得洛迷津不由得挺直身体,把容清杳抱在怀里小声解释自己才没有不相信她。
“那你就从这两本教材里考我,可以考计算题,但我会算得有点慢。”洛迷津稍微有一点心虚,因为她计算数字有很大问题,公式和思路写对了,还会把该带入的数字看错。
容清杳点点头,“遵命。”
第一道题,容清杳出得很简单,算是一种安慰奖,可没想到洛迷津反倒不干了。
“学姐,不可以放水的!”
“这么有骨气啊,洛迷津?我好喜欢,”容清杳半垂着眼轻笑一声,心说鱼儿上钩了,“但万一答错了,可是真的要脱掉一件衣服的,我向来言出必行。”
“嗯,我准备好了,”洛迷津握紧双手,素净精致的小脸上表情严肃。
引得容清杳止不住掩嘴轻笑,“干嘛这么紧张,我还能把你吃了吗?”
洛迷津:“……”
她偏过目光,觉得女人这话如果没有坐在自己腿上说,可能会更有说服力的。
接下来,女人仍旧保持着温婉美丽的笑容,出的题一道比一道古怪刁钻,毫不留情。
“错了哦,”她眸光凛然锐利,穿戴整齐,还特意起身方便洛迷津把衣服叠好放在书桌上。
两三道题后,洛迷津陷入了一阵冥思苦想中,她抱紧自己仅剩的内衣,可怜兮兮地看着容清杳,“学姐,我能不能穿着最后的衣服。”
“可以穿着衣服,不过……”容清杳状似体贴人意,却故意拖长话音,鸦羽似的眼睫轻眨,好似拂过洛迷津心口。
“不过什么?“洛迷津感到一阵忐忑不安,谈恋爱之前,她一点没看出来容清杳会是这么坏的呀。
“不过你答错题,总不能没有惩罚,这样才可以督促你进步,”容清杳俯身而下,嫩白手指轻轻卷起洛迷津的发梢,“给你换一个惩罚好了。”
“什么惩罚?”
“答不对题的话,肯定是你上课不专心,”女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洛迷津,长指从洛迷津眼角一路流连,划过眉眼、脸颊、鼻梁,落在红润的唇瓣上,“它们之中肯定有不乖的,一会惩罚一下就好了。”
洛迷津还待询问惩罚的具体内容,容清杳却根本不给机会,给出的下一题难度再次直线飙升。
“学姐,这是不是大三的题目……”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清杳用唇堵住了。
“还要不要好好学习了,废话连篇?”女人语带威胁,眼底流淌着清媚的笑意。
“唔……可是这道题我不会,你又耍赖……”
坏心眼儿地咬住洛迷津的唇,容清杳低声呢喃,“我现在是你的老师,不可以质疑我。”
“答不出来这道题是不是?”女人声线变得冷厉,唯有眼角余有几分绯红。
洛迷津像小动物一样呜呜两声,还是反抗不了容清杳的暴政。
“你耍赖,”她弱弱地反抗。
“看来是这里不太乖,”容清杳点在洛迷津的唇上,勾唇笑了笑,假装一本正经地思考,“要封起来才可以。”
洛迷津眼睁睁看着女人优雅性感地取下黑色肩带,握在细白柔软的手中,慢慢朝自己靠近。
“不要挣扎,越挣扎我会捆得越紧。”容清杳跪在洛迷津身边,单手摩挲着对方的下巴,“张嘴。”
洛迷津听话地微微启唇,黑色肩带从她唇瓣开始,绕过脑后,系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蝴蝶结。
女人轻轻弹了弹系好的肩带,温柔地笑:“是不是也不影响你说话?”
洛迷津被封着嘴,只要一说话就会咬到女人的黑色肩带,尝到似有若无的幽香,一想到这个肩带是用来托住那两团雪白柔软的,她就感到呼吸不畅。
“学姐……你就会欺负我。”洛迷津含含糊糊地抗议。
“我现在是你的老师,在教导你学习,怎么能说是欺负呢?会不会是你心思不正,想太多了?”
逆着光看去,女人背后的光晕模糊,下颌精致瓷白,红唇微弯。
因为这居高临下的角度而更添几分清冷的生人勿近之感,睫毛浓长眼眸深邃,死亡角度也好看得要命。
洛迷津一时耽于美色而发怔,为了避免被发现,便故作不开心地转过头去。
“好了,“容清杳扯动黑色肩带,把洛迷津拉回来,柔柔地哄她,“下一题你肯定能答对的。”
题目正确与否全在容清杳的操控之下,她十分懂得进退有度的分寸,奖励和惩罚勾得人不得不继续。
“万一答不对怎么办?”洛迷津担心容清杳还会把自己的手也捆起来。
别看女人平日里温婉可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实际上掌控欲可强了。
“答对的话,奖励你帮我解开衬衫?”
女人的衬衫衣扣一向扣到最顶,洛迷津的手很抖,衬衫扣子被一粒一粒地解开,露出少了一根系带的黑色内衣。
柔软瓷白的起伏上那一点嫣红,根本遮不住,在黑色织物下若隐若现。
仿佛牛乳冻上落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引人采撷,甚至想要在舌尖上慢慢品尝,不放过一丝一毫。
洛迷津望着衣衫半解的女人,任双眼汲取这灼烫艳色,缭乱夜风吹得桌上的教科书哗哗作响。
刚才到底在复习巩固那一页知识点,现在已然忘在脑后了。
容清杳的身体一对上洛迷津就变得十分敏感,很快变得绵软湿润。
洛迷津不受控地想要抚上来,却被容清杳娇声阻止,“洛迷津,才答对两道题就骄傲了?”
“但学姐你耍赖,前面我错的题都是大三才学的,”唇上的肩带时不时就被容清杳坏心眼地拉动,阻碍洛迷津说话,她头脑发热,在女人还在念下一道题的题干时,整个人压了过去。
容清杳因为承受不住而双眸含泪,“洛迷津,你答错了,惩罚还没完,不准……住手。”
郊外树林迷离,月色玉兰皎洁,洛迷津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的某个哲学思考“爱欲是否只是自恋的投射?”
她能够给出否定的回答,因为此刻她唯有对女人无尽到致死的渴望,就好像生命中周期的暗潮已经彻底过去,她在死去也在重生。
女人感到有难耐的撑胀感一寸一寸蔓延,还带着一丝微末的疼痛,她感受到洛迷津小心地放慢。
“学姐,去实习的作业我写过一遍,已经交给王老师了的。”
“嗯,我知道,晚点帮你再写一遍。洛迷津,好小气。”
每次这个时候这么叫她,容清杳的身体就不自觉地悸动绵软。
“你要准备研究生那些资料,会不会太麻烦了。”
闻言,容清杳娇弱无力地乜了洛迷津一眼,“你知道我时间不多,还这么折腾我啊?”
软肉紧紧包裹着那一小截,颤颤地收紧,描绘着洛迷津的手指轮廓,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
“那我慢一点。”洛迷津听话地放缓节奏,却带来更加折磨人的感受。
“别动了,唔……洛迷津,你在哪里学会的?”
出口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嗲音,连容清杳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发红,眼底的水色又漫了上来。
“没有特意去学啊,”洛迷津的回答异常诚恳,像极了那种能够举一反三,灵活运用知识点善于发现问题观察解决的好学生,“看你好像很喜欢就知道了。”
“闭嘴,我才没有喜欢,你别动。”
女人娇滴滴的抱怨让洛迷津立刻乖乖地听话不动了,更加难耐的感觉却像涨潮一样不讲道理地漫漶上来。
惹得她到了最后不得不低声求饶。
结果,洛迷津太过听话的后果,就是让她更加难熬。
“洛迷津,想要,重一点。”
女人娇媚入骨的声线藏着若有似无的引诱,话音未落又迎来更加剧烈的节奏。
窗外,深夜天空中的星星明亮闪烁,有风绵软地吹,云雀或是别的什么鸟儿在寂灭的空中柔缓盘旋地翩飞。
也不知道是谁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英语听力考试的外放键,安静清冷的月色与灯光下,一口纯正流畅的英语,通过发声口振动充满小小的二楼房间。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还以为这儿是一处多么正经严肃的学习之地。
女人光洁瓷白的脊背满是承欢后的痕迹,受不住地趴伏在书桌上,一抬眼就发现放在桌上的作者本上洇湿了一大片深色水迹。
之前摆出来的作业本被打湿了,上面有容清杳帮洛迷津写了一半的作业。
“洛迷津,都怪你,”容清杳又羞又气,面色潮红,“下次我不帮你写作业了。”
“怎么了?“洛迷津也看见了书桌上的那片狼籍,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那我自己再写一遍。”
“哼,洛迷津,我以后都不帮你写作业了。”
“好,不帮我不帮我。”洛迷津笑容满满地安抚容清杳。
第二天下午有课,她们两人一直睡到十一点才匆匆起来,容清杳仍然满身疲惫,眼睛都睁不开,身上也遍布昨晚的各种痕迹。
洛迷津一边帮女人穿好衣服遮住痕迹,一边恍惚想起昨晚,她握着女人的脖颈摩挲流连,迫使女人高高仰起头,像鉴赏一柄剔透娇贵的翠玉簪。
下午,洛迷津上完课回家的时候,天气由晴转阴,看着像是要下雨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雨水味道,让人雀跃的情绪也跟着沉淀下来,像是泡在一层灰扑扑的冰水里。
保镖们开车来接她回去,始终是欲言又止的状态,还是司机见她一直低着头,好心提醒了一句。
“大小姐,您自己注意一些,今天老爷在家里。”
“哦,谢谢,我知道了,”洛迷津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容清杳发了短信。
[积分第一的电子羊:学姐,我爷爷今天在家,可能要到晚上十点睡觉的时候,我才能和你微信视频。]
[积分第二的九尾狐:好啊,今晚等你。]
回到家里,洛迷津本来想放下书包,换一身衣服再去和爷爷问好,不曾想家里静悄悄的,仆人们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小姐,老爷在二楼的书房,让你立刻去见他,”管家阿姨的笑容一如往昔,是那么体面礼貌,符合洛家的要求。
“我想发个短信再过去,”洛迷津低下头想要再给容清杳发个到家的安慰短信,却被管家阿姨一把抢走了手机。
“大小姐,请你暂时不要和外界联系了,”看着洛迷津惊讶的脸庞,管家阿姨依旧微笑,“这是老爷吩咐的,你还是照做比较好。”
“又发生什么了吗?“洛迷津上前两步,想要拿回手机,其他仆人早已经得了指令似的,将手机拿得远远的。
管家阿姨的笑容无懈可击,只公式化回答:“大小姐直接上楼,自然会清楚发生了什么。你的手机暂时还不能归还给你,需要等待老爷的下一步指示。”
一种久违的麻木感袭上洛迷津的身体,那种令人不愉快的、骨头缝都阴冷起来的麻痹感从生理占据到心理,全面占领上风。
她像是机械师操纵的木偶一样,一步一步踩上昂贵清洁的大理石地板,二楼书房在最里面。
红木门厚重美观,耸立在华美的灯光下,就连灯光的阴影都贵不可言,如同一张吞噬人类污秽的大口。
而洛迷津就是那个人类污秽。
“大小姐,请进吧,老爷等你很久了。”管家阿姨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洛迷津拔动双腿,敲门后听见爷爷说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立式的黄铜台灯如守卫般,矗立在宽大的书桌后,爷爷洛安邦戴着老花镜,一脸严肃地在看一个牛皮纸戴里的东西。
“爷爷。”
“站着。”
洛迷津听见这两个字后,便规矩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她明白爷爷这是在给自己心理压力,想要逼迫自己开口——和容清杳学到的谈判技巧。
现在就看谁更沉不住气。
过了半个小时,或者是更久,爷爷洛安邦才咳嗽了两声,冷笑着说道:
“你现在倒是比以前长进了,这么有耐心。说说吧,迷津。”
“请问爷爷要我说什么?”
“你在学校里又做了什么败坏家风的事情,你自己说出来,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不清楚你一天天都干了什么下作的事情。”
“爷爷,我没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洛安邦嗤笑道:“我以为你在好好学习,原来天天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在鬼混,做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你和那个大你几岁的女的是什么关系?”
“爷爷,她不是什么‘女的’,是我的学姐。”
“我不管她是你的什么学姐、学妹,又或者是什么人,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洛迷津低下头,闭着嘴一言不发,像一头死倔的小羊羔。
“你不说是吧,不说就是你们没什么关系,”洛安邦不怒反笑,喝了一口茶说道,“既然你们没什么关系,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会派保镖二十四小时看着你,包括在学校里。要是她再敢纠缠你,爷爷会出面替你处理的。”
“不可以!爷爷你不可以伤害她!”洛迷津激动地大喊。
“为什么不可以,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洛迷津仍旧垂着头,坚定地重复,“爷爷你不可以伤害她。”
“哼,说不出口吧,因为太丢脸了吗?看看你做的好事,”洛安邦把牛皮纸袋整个砸在洛迷津身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铺着长绒地毯的地面散落十几张照片。
洛迷津看见照片上都是自己和容清杳漫步在学校各处的模样,有牵手的、没牵手的,甚至连她们在暑假实习期间开车去看极光的照片也有。
“爷爷,我没有觉得丢脸。”
“怪不得不愿意和袁老的孙子相亲,原来你在这儿搞大逆不道的恶心玩意儿。洛家对你就是太好了,你生下来要什么有什么,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惯得你神智不清,心理变态。”
“你们两个有精神病才会搞出这种恶心的事情,你还是人吗,洛迷津?洛家到底做了什么孽,会有你这样有病的孩子。”
一直没有激烈反抗的洛迷津,忽然抬起头,上前两步,那双向来充满稚气漂亮清透的双眼,变得通红一片,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的。
“爷爷,我们没有心理变态,我爱她,她也爱我,是这个世界最纯洁不过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你是女生,说你爱另外一个女生?”
“是的,我爱着另一个女生,我爱她,”洛迷津平静地承认,像是说出一件类似吃饭喝水般平常的事情。
“你……洛迷津,家门不幸啊,你对得起谁,你爸爸你妈妈,还是我?你要把我们洛家的脸丢尽吗?害死了你爸妈还不够,现在又来讨债,洛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为什么你要出生,你是来折磨我们洛家每个人的吗?”
爷爷洛安邦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洁的、充满病菌的异类,恨不得举起十字架或是金刚杵,将她的心脏捣碎,彻底杀死到流干鲜血。
“爷爷,我没有错。”
“你没有错,“洛安邦冷笑道,“那就是那个女的勾引你了,见我们洛家有权有势,不惜勾引一个女的,荒谬绝伦有悖人伦,你们还要不要脸?”
“爷爷,请你尊重她,”洛迷津罕见地带着怒音说话,“我和她是自由恋爱,没有你说的这些不堪。
她这一生不曾认定过什么,所以认定了就是一生。
她爱容清杳,她们相爱是纯洁美好幸运的,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不会令她动摇哪怕一点。
她只是和常人不同,那又怎样?
这一生,她不曾有哪一刻,和现在一样如此认定一件事的美好。
不管旁人再怎样认定她们肮脏、不堪,是有病的,她也不会改变。
“洛迷津,你不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他们会把你视作怪物,恶心的东西。我、你爸爸妈妈九泉下有知的话,都会这样看你。”
“爷爷,我不怕,我没错。”
“好好好,看来你下定决心要毁了洛家,我一世英名,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爷爷,我决意要走这样的路,即便世人唾弃,烈日焚烧,暴雨淋身,我不会失败,我们的爱意至死不灭。”
洛安邦随手拿起桌案上价值千金的砚台,狠狠朝洛迷津砸了过去,磕破了对方的额角。
“哼,我们洛家还出了个痴情种,真够可笑,女的喜欢女的,你去问问,天底下谁会不恶心这样的事。洛家出了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还有什么希望。”
洛迷津只冷冷看着洛安邦,好似这些恶毒的语言,并不能伤害到她。
“我不会让你继续做这么恶心的事情,滚回祠堂好好反省,学不用上饭也不用吃了,什么时候正常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洛安邦一声令下,几个保镖就冲进来把洛迷津架出房门。
门外,管家阿姨脸色苍白,避开洛迷津后战战兢兢地说道:
“大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干干脆脆和那个人断了,别惹老爷生气。像那样的穷学生会有什么好的品行,肯定都是为了骗你的钱,看上洛家的权势,贪图荣华富贵,心机得很不惜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洛迷津轻嗤一声,彻底明白洛家也就剩一点可怜的权势了。
“诋毁他人也是一种罪过,你们才有罪,你们都有罪。”
管家阿姨被洛迷津狠戾的神色,惊讶得目瞪口呆。
“大小姐,或许你应该和男生试一试呢?你就会发现你和女生之间并不是爱……”
管家阿姨没有说完,洛迷津就打断了她,“不会的。我天生的,注定了,爱一个女生,她的名字是容清杳。”
“哎呦,造孽啊,你……你去和老爷认个错,就说只是随便玩一玩,不是真心的,不要再和那个女生来往了。”管家阿姨小声地说,“你这样是不对的啊,反自然的。”
“我没有错,不会认。我是真心的。”
“大小姐,人要走正道啊,你现在走到歪门邪道上了,这是要被……要被天打雷劈的啊,你快清醒一点吧。”
洛迷津看着窗外暴雨倾盆的天空,雷电交加,她露出笑容,“没关系。”
“你这肯定是走火入魔了,阿弥陀佛保佑,你现在是妖邪上身了,怎么会这样啊。”
管家阿姨不曾见过这么坚定倔强的洛迷津,虽然她一直知道洛迷津性格古怪固执,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地……这般地令人心惊胆战。
好像那不只是爱,也是一种信仰。
保镖们把洛迷津带去了另一栋小楼里的祠堂,祠堂里烟雾缭绕,阴暗湿冷,上面摆放着她父母的牌位。
“大小姐,老爷让你在少爷夫人的牌位前忏悔,等您什么时候改好了,承认那些事都是错误的,保证不再和那个人往来,才能恢复自由。”
洛迷津冷眼旁观着这些人抱来一叠叠书籍,放在自己身边。
“大小姐,老爷让你抄写经书,净化您心中的罪孽和邪念,免得连累洛家,您赶快抄写吧,”管家阿姨拿出纸墨笔砚递给洛迷津,“这些书都要抄一遍才能洗刷干净你已经被污染的心灵。”
洛迷津接过墨水和砚台,一股脑儿砸在厚厚的经书上,“告诉爷爷,我没有错没有罪,死也不会改。”
“你何必这么倔强呢……”管家阿姨叹息一声,摇摇头走开了。
其实洛迷津抄不抄书也没两样,犯下这样的大错,老爷子以后只会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跌进深渊。
洛家的长孙女大概是真的废了,彻彻底底、毫无疑问的,令人扼腕叹息。
祠堂里仅有几个蒲团和一扇小窗,在保镖锁门离开后静得可怕。
洛迷津跪在蒲团上,时而麻木时而焦躁,终于两小时后,她趁着夜深外面暴雨交加,她扛起供奉的桌案砸碎了祠堂的那扇小窗。
顾不上被玻璃割伤的危险,她从小窗爬出去,不顾一切跳下二楼。
从祠堂里偷跑出来,洛迷津心里的迷茫和痛苦升到了顶点,她早就清楚爷爷不会同意她的恋情。
同性恋在他们眼里是恶心的,万恶不赦的,如果在中世纪,爷爷应该会毫不犹豫把她送上绞刑架,或是柴火垛,绞死她或者烧死她。
让她这样有辱门风,肮脏的、精神有问题的东西死了干净。
外面的雨已经下了一夜,洛迷津决定找个地方避雨,明天再去找容清杳。
这次她绝对不要让容清杳空等自己了。
可是她要怎么找到容清杳呢,她现在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
身上除了衣服不剩下别的东西。
离开了洛家,她什么都没有,她凭什么找到容清杳?
又凭什么爱容清杳?
爱一个人是不是要有资格的?
纵然心底的绝望一阵一阵涌来,洛迷津也丝毫不后悔,她不管同性恋正常或不正常,她就是爱容清杳,不因任何事情改变。
死不悔改。
她想她会找到容清杳的,她们是相爱的,相爱的人总能找到对方。
抱着这样仅剩的信念,她一步一步在雷雨夜里摸索着方向,却突然听见前方传来的声音。
“洛迷津?”
大概率是幻听,洛迷津没能发出声音,只是站在原地,抬头向前看。
大雨里,容清杳的长发湿透,垂落在清绝素净的眉眼上,身上廉价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嫣红的唇角微微破皮,渗出丝丝血迹。
可她双眼依旧清澈剔透,冲洛迷津温柔说:
“洛迷津,我等到你了。”
“洛迷津,过来。”她向她张开大雨里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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