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迷津的手指无意识捻动, 她双眼无神地转动,仿佛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冬天。
每一天醒来都能看见一些人在高塔下, 不痛不痒地走来走去, 十分光鲜十分熟练。
她日复一日等着自己的回信,那个帮她送信的小孩似乎是见她可怜,有时还会给她带进来一朵花、一捧泥土, 甚至是s大的一片落叶。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 可她不曾死心,总盼望容清杳能回信, 如果容清杳收到了她的信, 肯定会回信的。
可是现在容清杳亲口告诉她, 自己没收到过信, 那么她得到的回信, 那张明信片又是哪里来的?
“可我收到了你寄给我的明信片, ”洛迷津眼眶很快便红了,声音也变得艰涩哽咽。
如果不是收到了“明信片”,重逢时面对容清杳, 她不会那般无望, 自卑到连和女人求证都没有勇气。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明信片, 她怎么会失去寻找容清杳的勇气。
为什么要欺骗她?
为什么爷爷连一张明信片都要仿造?
说来说去, 都是她太过天真无知,连他们会对自己赶尽杀绝都没有深切的概念。
“没事的,”女人柔柔地掩着洛迷津的眼睛, 语气极淡, 却极动听, “洛迷津, 他们骗了你, 有错的是他们。”
有滚烫的液体流经女人湿软细腻的掌心,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更滚烫。
僻静无人的林荫道弥漫着青草、染料木、蕨草、黑莓的味道。
不知她们在这儿待了多久,有温和的风在寂灭无人的土地上轻抚。也许一朵落花,也许一根枯蕨,闻起来是秋意渐浓的味道,尖锐而苦。
洛迷津始终被女人清洁冷冽的气息笼罩着,与外界隔绝。
一路上,洛迷津都像小猫一样窝在容清杳身边,贴着让自己安心的气味,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
被勒令去吃饭、洗澡,上床睡觉、直到身后贴上那具温热的身体,才惊艳回魂,感受到女人身体的凹凸有致,无比深刻。
“学姐?”洛迷津伴着月光,转过身,还没看清容清杳,就被女人吻在唇上。
“你给我的信写了什么?”容清杳轻轻对方唇角厮磨碾咬,“情书啊?”
洛迷津顿感脸红,支支吾吾地说:“不能完全算,我就是告诉你,我没有和别人结婚,不是真的要和你分手,去机场也没找到你。”
“小电子羊那时候好坦诚,怎么之前就那么沉默,”女人支着身子,跨坐在洛迷津怀里,肌肤相贴的感觉好到不思议。
“学姐,你怎么没穿……没穿……”
“没穿什么?”容清杳俯身而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洛迷津。
“明天你的朋友白锦徊应该不会这么早过来了吧?”
“嗯,应该不会,”见洛迷津的情绪恢复了很多,容清杳松了口气,正想躺回去,就被拽住了,“她说她要倒倒时差,所以这一整天都在睡觉。”
洛迷津点点头,反客为主地压住容清杳,乖乖地把女人圈住。
“唔,你要干嘛,怎么今天哭那么久还有力气?”
“有一点点。”
洛迷津能感受到女人身体里的汁液在沸腾,容清杳被一遍遍亲吻和撞入,眼神失去焦点,泣音沙哑。
早知道她就不该心生怜悯,还主动关心洛迷津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孩。
“我们说好只可以来一次的。”
洛迷津“呜呜”两声,正要故技重施装可怜,就被容清杳识破。
“装可怜没有用哦,明天还有事要做,不准……”
女人那原本嫩软干净之处,被弄得乱七八糟,像是软烂熟透的玫瑰花瓣,不断溢出美妙清甜的透明香液。
容清杳要说的话被迫打断,洛迷津甚至还在她要提出反对的时候,用手捂过一次她的唇,引得女人在那一刻仿佛恋痛症发作似的,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
只能软在那儿,任人为所欲为。
故里短暂的秋夜好像被女人的体温烧化了,湿热的水液流淌过洛迷津每一处指节。
最后容清杳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记得洛迷津在她耳边时不时夸赞,还变得极其不听话,好说歹说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软话求饶,都不起任何作用。
第二天十点多醒来时,洛迷津神清气爽,一转头就发现女人还埋在雪白的被面里睡得很沉。
房间象牙色的遮光窗帘十分尽职尽责,秋天上午浓郁的阳光和斑斓色彩并不能闯进来,叫醒她身边困倦乏力的容清杳。
女人偶尔翻身,露出一身素白的肌肤遍布点点淤青,可以立刻想象到昨晚的情景。
大概是身体疲惫以及回到故乡的复杂心情影响,洛迷津躺进被窝,再次抱住容清杳,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浑身瘫软眼尾仍然湿红的女人,在被洛迷津抱住的那一刻,睡梦中的身体也不自觉地轻颤。
“洛迷津,不要了……好累好困。”
引得洛迷津失笑不已,立刻帮容清杳揉一揉酸疼的腰腹,低声轻哄:
“暂时不要,好,学姐先睡觉,晚一点。我们一起再睡一个小时。”
容清杳这才安稳地窝进洛迷津颈窝,软玉似的肌肤浮着淡淡的粉色。
“想泡澡,但是好累哦。”她在洛迷津耳边低声呢喃,用一种不自知的蛊惑语调。
“那我去给你放水,放一点精油马上就可以洗,”洛迷津说做就做,迅速起床去给容清杳放水。
“嗯,你抱我过去,”因为昨晚的事情,容清杳现在指挥起洛迷津毫无罪恶感,甚至还想多折腾下她。
然而,没过多久,容清杳就有一点后悔了,在浴室里,细腰被洛迷津用一只手握着,她只能无助地全盘接受对方的帮助。
洛迷津很贴心地扶住她,让她不至于在这么疲倦不堪的情况下,无法平衡身体。
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披散,白裙黏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水晶灯把池水照得圣光般亮。
察觉到洛迷津的不安分,容清杳终于有了半分清醒,“洛迷津,不要在这里。”
“不在这的话,那我们回卧室,”洛迷津十分体贴地拿出干燥的浴巾将容清杳裹起来,从浴室一路抱回卧室。
在走廊上还遇到了刚吃完早饭,出来溜达的薄荷糖。
它昨天刚坐飞机过来,本以为薄荷糖到一个陌生地方会不太适应,没想到这猫倒是适应良好,把整个家里都蹭上自己的气味后,就更悠闲了。
洛迷津路过的时候,瞟了眼薄荷糖,没忍住喊了句,“煤气罐罐”。
小猫抬起圆圆的脑袋疑惑地看着两人,认出她们身上的气味之后,猛地“喵喵”一声,扑了过来,极尽谄媚之能事。
在她们脚边翻身打滚儿,露出白白的肚皮晃来晃去,在遭到两人一致无视后,气得喵喵狂叫了一阵。
它又继续跟在洛迷津身后,想要像以前那样坚持不懈地讨饭吃,却被瞬间关上的房门阻隔在外,开始哗哗地拿爪子刨门。
“洛迷津,我要起床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做的,我们晚上再……”房间里听着小猫咪不断刨门的声响,女人清冷的脸上满是红晕,开始和洛迷津有商有量起来。
“好嘛。”
“好乖。”
洛迷津在容清杳夸完自己之后,又缩回了被子里,露出一双我见犹怜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容清杳。
“怎么了?”容清杳根本受不了这种眼神,放软了声音问道。
洛迷津泫然欲泣,偏过脸去,“也没什么……”
“告诉我嘛。”
“就是,就是原来那么多人都叫你老婆,那七年里我都不知道……”
即便洛迷津的演技很差,即便容清杳知道洛迷津在装,但只要看见她低落的样子,容清杳就立刻投降。
原本准备穿好衣服离开,女人又返回来跪在雪白床沿,长裙下隐隐露出白瓷似的肌肤,她轻轻抱着洛迷津,安抚似的问:
“那怎么才能不难受?”
“要抱抱。”洛迷津眼睛发亮,即刻被女人看出了图谋不轨的端倪。
“洛迷津,你得寸进尺,”容清杳嗔怒地瞪了洛迷津一眼,看着一双猫猫眼可怜兮兮的女生,叹了口气,红着脸偏过头去,“不准像昨天晚上那样弄得那么深,做那么久。”
那种感受一阵比一阵来得凶猛,软肉含着修长如玉的指节哆哆嗦嗦地淌水,怎么都止不住。
“不太能保证耶,学姐,”洛迷津现在也不装了,说话理不直气也壮。
“洛迷津,今天锦徊还要和……我们一起去参观学校的,唔,别弄了。”
“可她倒时差的话,不是要睡到下午才来吗?”
“嗯……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不要这么深……”
洛迷津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复古金属挂钟,刚刚指向十点一三十五分,粗略算算,其实也来得及,甚至还可以吃过饭再睡个午觉。
“学姐,你一会儿没力气的话,我可以喂你吃饭,这儿有家餐厅做的红枣鸡汤特别补的。”洛迷津甚至开始报菜名,细说那家餐厅什么菜更好吃,“谷物花胶粥好像卡路里很低,好像他们还会做正宗的佛跳墙……我打个电话预定一下,让他们一个小时后送过来。”
“不如我们出去吃……别弄了。”
身后的人根本不顾容清杳的呜咽和求饶,一次一次不知疲倦地索求,本就已经到了好几次的女人面色潮红,薄汗湿法,又被持续了几百下,终于受不住地全面失守。
早上刚换好的床单再次决堤,让洛迷津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女人被弄到神思恍惚,潜意识还不断轻轻摇晃,配合着洛迷津任由她摆布。
几分钟后,容清杳微微缓过神,转过身泪痕未干,要洛迷津抱着自己,软糯糯地撒娇,“坏人,每次都说话不算数。”
“其实学姐,我觉得今天下午也可以不去参观s大嘛,我们可以改成明天。”
“不行。”
“为什么?”
“你要怎么和锦徊说改期的理由?她昨天就差点儿发现我们的事。”
“好像也是。”
容清杳咬着唇泪濛濛地瞪向洛迷津,正要发作,又被对方极其恶劣地多加入了一位客人,顿时无力地软倒在洛迷津怀里。
她们像是回到了那个如同恩赐般从天而降的盛夏。
那样的盛夏过去不曾有过,充满力量与光芒、诱惑与魅力,像此刻浓烈的情欲一样缠绵,穿透她们。
美人脸色绯红,枕在洛迷津肩窝细细地喘,耳边的碎发滑落,欺霜赛雪的肌肤微微用力就会留下新鲜的痕迹。
那种似雪的洁净感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洛迷津明白容清杳这是累极了,终于妥协地罢手,任劳任怨地进行善后工作。
她的五指拢入女人浓密的黑发间,一点点给容清杳做着安抚梳理的情绪工作,眼神有被填满的餍足感。
等她们再度离开卧室,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洛迷津早就预定了午饭,此刻便忙前忙后地把饭菜摆好。
桌上放着份量不多但胜在种类繁多的精致小菜,加上一道特地点的花胶鲍鱼杏鲍骨汤,还有一小块芒果芝士蛋糕。
容清杳被洛迷津抱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密不透风地挨着,女人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依偎得柔若无骨,嘴唇和眼尾都红得艳丽。
任谁看见这一幕,也难以压下心中的占有欲,洛迷津时不时用指腹反复揉着女人微肿的唇角。
“学姐,先吃饭,下午去参观学校肯定来得及的,不是一共有三天时间嘛。”
容清杳没好气地瞥着洛迷津,“放我下来,不准碰我。”
“好嘛,“自知理亏,洛迷津从善如流把容清杳放回一旁的软椅上,开始殷勤地盛汤,“学姐,先喝点汤,我给你夹菜。”
容清杳还是忍不住嗔怪她,“不要你,我自己可以的。”
“是吗?”洛迷津表示怀疑,直接把筷子递给容清杳,不出所料看见女人一双手颤巍巍地使不上力。
“你来,”容清杳干脆自暴自弃,抿着唇道,“这几天都由你来。”
“好啊,”洛迷津笑眯了眼睛,看上去非常受用。
在洛迷津喂了好几口蜂蜜烤银鳕鱼给容清杳,女人就娇娇软软地推辞道:
“洛迷津,不要,我吃不下了。”
“你昨天就没吃多少东西,再喝一点这个汤,还有鱼片粥,不然下午逛学校体力不够的。”
容清杳软绵绵地哼哼唧唧,“但是真的不想吃了,吃不下的。”
“学姐,”洛迷津伸手碰了碰容清杳的小腹,认真地说,“你太小看自己了,吃得下的。”
洛迷津话音未落,就被瞪了一大眼,容清杳咬着唇,眸光潋滟,想到刚才洛迷津哄着自己多加一根手指的恶劣行径,现在还敢又来开玩笑。
“怎……怎么了?再吃点?”洛迷津舀起一勺鱼片粥,吹凉。
“还敢问,你现在怎么这么坏的?”
洛迷津:“???”
“让你多吃点怎么就坏了,你就算是明星也不要节食,对身体不好的。”
容清杳:“你闭嘴吧。”
她还是第一次被做成这副模样,昨天大半夜过去,眼角的绯色未消,肌肤遍布痕迹,那儿还嘟嘟地泛着水光,甚至可怜地外翻着,露出内侧诱人的美丽颜色。
一直到下午三点,她们才缠缠绵绵地收拾好,换好衣服出门。
坐在车里的白锦徊早就等得不耐烦,还跑去冰淇淋店买了两次巧克力味冰淇淋吃。
见到这两人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珊珊来迟,她不由得嘴上抱怨两句:
“诶,不是说好去参观你们母校吗?做什么这么慢啊,真是。”
闻言,容清杳又嗔了洛迷津一眼,拧了拧对方的小腰,“还不是洛迷津太贪玩,在那一直玩游戏,怎么说都不听。”
洛迷津完全不敢反驳,只敢点头称是,“嗯,是我没注意到时间。”
“好了,快上车,不然再晚一点很容易堵车的。”
白锦徊无师自通开到了s大的二号校门,也是她们当年最喜欢用来躲掉保镖的校门,因为门口的店铺和树木植物都特别多,遮挡视线算是一绝。
洛迷津她们下车,刚从侧门进去没走两步,就听见香樟树后传来一句兴奋的女声。
“洛迷津,你是洛迷津对不对?”说话的人仍旧穿着一袭白色棉布裙,为了防风多披了一件针织外套。
“啊,我是,但我好像不太认识你。”洛迷津不露声色地往后小退了两步,在记忆中搜寻来人的情况。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总穿白裙子的那个,你记不记得我?”
“我们是不是电脑课坐在一起过?”
“对啊对啊,还有大一的时候,我们去参加临市的暑假实习,我还想叫你教我下围棋呢,哇,你跟大学时候一模一样都没有怎么变哦。”
洛迷津笑了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同学搭腔,“还好吧。”
“你和……”老同学余光看见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容清杳从不远处走过来,“那是容学姐吗?”
“是她。”
洛迷津回身望着容清杳不自觉露出微笑。
“你们两个……”这位老同学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我们怎么了?”容清杳敛眉,显然是认出眼前人,正是那位很钟情于洛迷津的同学。
“你们两个终于……在一起了吗?”
洛迷津沉默片刻,稍长的刘海遮住眼角,“你怎么知道的?”
“发生那么多事情,你又退学了,还有你在机场那些事,之后你们洛家……我当年也是猜到的。”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洛迷津回头看了眼隐没在傍晚余晖中的绝美女人,轻轻笑道:
“过得很好,从没这么好过。”
“那就好那就好。”这位老同学低下头,神经质地重复了好几遍,就又长久沉默了下去。
“嗯,没什么的话,我先过去了,再见。”
“等等,洛迷津。”
“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如果有空的话,”老同学长叹一口气,保持笑容邀请道,“我们找家咖啡厅聊一聊,关于以前,我有话想和你说。”
洛迷津侧身看向容清杳,征求对方的意见,女人含笑点头,优雅大方,“好啊,正好很久没回来,和老同学聊聊也是很好的。”
“谢谢容学姐,”白裙子女生眼神闪过一丝愧疚,默默跟在几人身后往学校一家装潢繁复的咖啡厅走去。
“你们先坐,我去点餐,”容清杳的视线在洛迷津身上一闪而过,看似温柔体贴地对她们说道,实则偷偷掐了洛迷津一把。
引得洛迷津在咖啡桌下面连忙发短信讨饶,又得了容清杳好几记眼刀。
白裙子的同学犹豫好几息,还是下定决心般地和盘托出: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愧疚,我欠你一句抱歉,尤其是听到你退学了的消息。”
站在不远处点餐的容清杳面容肃穆,把手里的咖啡杯和勺子转来转去。
见状,跟过去的白锦徊笑出了声,故意调侃道:
“怎么,你家洛迷津遇见以前的大学同学,你就吃醋了?醋罐子。”
“我才没有。”
“嘴硬呢,你就是看人家对洛迷津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人海中还一眼认出人来,你这种小心眼儿的人肯定受不了的。”
容清杳抿抿唇,决定不和白锦徊一般见识。
“哟,清杳,我来之前就查了一下你们学校的论坛,上面很多给你家洛迷津表白的旧帖啊。你要小心了,说不定这些学妹还会迷上她的。”
容清杳乜了幸灾乐祸的白锦徊一眼,只专心点餐不与争辩。
咖啡桌旁,洛迷津疑惑地问:
“你欠我一个道歉?”
“其实这真的很难以启齿,我当年很快就后悔了,又不敢告诉你们,”白裙子同学神色纠结,“当初那位岑夫人发现你们的事情,是我,我不小心说的。”
“什么意思?”
“我说去外地工作实习的时候,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天天形影不离,好得和一个人一样。那个岑夫人就……”
她也是后来到处打听才知道洛迷津退学的原因,是洛家发现了她和容清杳的恋情,逼她分开和别人订婚,在洛迷津拼死反抗后,又把她送到了戒同所。
而容清杳学姐明明已经确定要保研本校了,也被洛家用权势阻止了,当时本市的大多数公司和学校都不接收容学姐。
逼得容学姐不得不远走他乡,远赴国外。
她后知后觉是因为自己多说了那几句话,引起了岑夫人的疑心。
“岑夫人就怎么样?”
“当时容清杳学姐也出了事情,”白裙子的同学顿了顿,苦笑道,“现在看到你们这么好这么幸福,我也心安了。”
“她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你能详细和我说说吗?”
“容学姐没告诉你吗?”
“没有具体说,”洛迷津其实也猜到了,容清杳当初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然不会不来找自己。
这位老同学大概也能猜到容清杳的想法,毕竟洛家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再告诉洛迷津除了徒增她的愧疚,又能有什么好的呢?
“岑夫人就怎么样?”洛迷津紧接着追问。
“当时事情闹得还很大,岑夫人有精神分裂症,她在你家那一带突然发病,发狂一样地将容学姐推下四五米的高台,导致容学姐头部受伤,失血昏迷了十几天。”
老同学见洛迷津脸色阴沉得厉害,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说出容清杳被及时救治,之后并无大碍的情况。
“我也知道这么多了,所以现在看见你们两个都平安无事,感觉很欣慰。”
“谢谢你,谢谢,真的很感谢。”
通过这些只言片语,洛迷津几乎能够拼凑出当年所发生的种种故事。
爷爷至始至终都在欺骗她,她的妥协没有换来容清杳的幸福结局,只让她们白白错过了七年。
她那天在机场就算没有失声,也见不到找不到容清杳。
好像这七年的分离是注定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不,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没有我说的那些话,岑夫人未必会发现你们的事情。之后也许你也不会退学。”
洛迷津低垂着眼,摇摇头,她想不管怎样或早或晚,她和容清杳都会有这么一遭。
“我只希望你们现在能过得幸福。”
“谢谢你。”
这位白裙子的老同学没有喝咖啡,在容清杳她们回来之前就告辞离开了。
见咖啡桌上的气氛那么沉默,白锦徊开玩笑似的问了句发生什么,就听见容清杳开口说道:
“七年前,她就给我道过歉。”
洛迷津接过卡布基诺,怔怔地看着容清杳。
“我那位名义上的继母,已经得到了惩罚,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成了废物,岑家的家产一分也得不到。”
“岑夫人最近搬去了我家的疗养院,”白锦徊托着腮笑得不怀好意,“我当然有拜托护工们好好照顾她。”
明白这两人不希望自己陷入过去的痛苦情绪中,洛迷津打起精神来,喝完自己的咖啡,紧接着和容清杳一起当着东道主,带白锦徊逛了半个校园。
临到傍晚,天公不作美隐隐有打雷下雨的征兆,才约好明天再继续逛。
和白锦徊分开之后,她们行走在朦胧的路灯下,雨丝如织,周围起了薄薄的雾,
其实已经隐隐猜到容清杳当时出了事情,受了伤,但洛迷津万万没想到是那般的惨烈。
“学姐,谢谢你爱我。”洛迷津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句肉麻的话来。
容清杳倒是非常受用,“小笨瓜,那些都不怪你,不用说谢谢。”
“但我就是想说嘛。”
“其实,我想过,不止一次,“容清杳的目光微微变得幽远沉痛,“如果我没有受伤,应该会更用力找你,会蹲守在你家,会去找知问,也许会做出更好的应对选择。我们也不会失去这七年。”
只要想到洛迷津在那样可怕的地方,被那些人强迫着戒掉“同性恋”,就连她们之间用来通信的明信片,也被家里人恶意篡改内容。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多么绝望。
洛迷津拼命摇头,她想说不是的,容清杳已经做到最好了。
这世上不会有人,再像容清杳那样爱她。
不会在她自己都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毅然决然远渡重洋,不为名利金钱,只为了有一天拥有足够力量,来拯救她。
想起容清杳之前说不要她再难过的话,洛迷津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牵上女人的手,“学姐,回家我们要做什么?”
心里的伤感渐渐退却,容清杳一下就想歪了,捏捏洛迷津的手指,“睡觉,什么也不做的那种睡觉。”
“哦,也可以,”洛迷津根本不掩盖自己的失望,“睡觉前能一起看个电影吗?”
“什么电影?”
“你的。”
“不行,那很奇怪。”
“那我再找找。”
回到家里,容清杳严防死守,一个人去浴室洗完澡,再去书房处理了半小时工作。
“学姐,学姐,快来。”
听见洛迷津叫自己,女人丰醴的红唇勾了勾,步伐娉婷轻盈地上楼,推开门说道:
“做什么,一点时间都舍不得和我分开?我跟你说,今天晚上你必须规规矩矩的,休想碰我。”
洛迷津半蹲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来,也不反驳,只莞尔一笑,“学姐,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容清杳走过去没两步就看见了,刻印着大蓝闪蝶的信纸,是她在酒吧和洛迷津传信的信纸……
因为回国她舍不得留在那边,所以就一起带来了,还专门买了小盒子来收藏,谁知道这几天被洛迷津折腾得太狠,忘了藏起来……导致东窗事发。
偏偏还发在这种时候!
“嗯,你看啊,信纸上这位名为福克斯的小姐说不敢和我见面。”
“你说我和她聊过这么多次,还加了微信,这个人怎么会不敢和我见面呢?”洛迷津故作思考状,“你说她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容清杳:“……”
她闭上眼,悔恨莫及。
“她给出的理由还是因为秃头脱发?”
“唔,洛迷津,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不小心的?”洛迷津的语气沉沉淡淡,“故意不小心的?”
容清杳半是委屈地眨眼,未着颜色的软唇轻启,“洛迷津,你好凶,我好怕你。”
“你才不怕我。”
“我怕的,你有时候好凶,”女人心跳加速,呼吸轻轻屏住,娇弱无骨的身子似有若无地靠向洛迷津,瞳孔中潋滟水雾渐渐泛起。
她略微气喘,浓重的鼻音令她冷冽轻熟的声线,听着无端端有种小女生撒娇的委屈感。
洛迷津摇晃着信纸,虽然放软了声线,但还是拼命守住了底线。
哼,容清杳才不怕自己呢。
这个女人既能媚到极致,又能清雅到令人见之忘俗,演技更是信手拈来。
自己一定要稳住。
“学姐,我……不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稳住面上的表情,心说好险,差点儿就被女人娇媚入骨的声音给蒙混过关了。
绝对不行。
“那你觉得怎么才好呢?”容清杳心虚无比,心里有浪潮似的,一阵高过一阵。
她软绵绵地缠上洛迷津,试图博取同情。
洛迷津单手把玩着那一叠信纸,就是不回答,容清杳沉不住气,漂亮妩媚的眼睛里似乎含着欲坠不坠的泪,声音小小地问:
“任你惩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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