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大公主和钱王妃一起出宫。
大公主对钱王妃道:“你觉得我二妹的金刚石真的还在吗?”
钱王妃心里一惊,便问道:“这怎么说的?刚刚不是才问过吗?”
大公主眸色一冷,沉声道:“去了一趟林家,我脑子不知怎么清醒了许多,从前混沌的记忆竟然慢慢清晰。”
“我不仅记起来小时候就是顺意推我下假山的,我还看见她走到我面前,踢了我两脚,当时额头上的血顺着我眼角流,我吓得睁了睁眼,血就流进我眼睛里去,那感觉太清晰了,我就是做梦都没有这样清晰过。”
“可这些都是过去的往事了,我追究不了。”
“但还有一件事,连你也不知道的。”
钱王妃连忙问道:“什么?”
大公主道:“七年前在琼林宴上,顺意一眼就相中了林探花,当时她心高气傲,私下里不知送了什么信去,还来跟我说,她选的夫君文采斐然,样貌出众,连父皇都说好。”
“我身边的宫女跟我说,她相中了林朝中林探花。”
“我一向不管她的事,知道了也当不知道。”
“可没过多久,她就被赐婚给了曹全,此人是世家中的清流,也是当年的二甲进士,我父皇欣然应允。”
“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怎么短短几天就换了夫君人选,后来才知道,那林朝中早已有了妻室,妻子不仅端庄大方,还出自镇远将军府,乃将门嫡女。”
“这也难怪她会知难而退,可我忘记了,世事无常,她那夫君竟然没活过三十就一病死了。”
“小婶婶,你回去帮我跟林夫人带句话。那林老夫人的金刚石就算是我二妹送的也无妨。我赵长乐说过的话永远作数,绝不反悔,她那两个女儿,我护下了。”
钱王妃眼眶泛红,感动地握住大公主的手道:“如霜有你这样的亲家是她的福气。”
大公主笑了笑道:“兴许我选了她们才是福气,这谁说得清呢?”
钱王妃清楚地记得这一句,本以为只是大公主的客套话,谁知道竟然在不久的将来,发生的事情都让她们欣喜不已。
……
林府,林老夫人找不到金刚石,在府中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李氏也没惯着她,叫侍卫在门口守着,不许她进门。
但却让人送了一碗清火的绿豆汤去,随她骂个够。
林老夫人担心那金刚石被府中下人捡去,不许下人靠近那一片,一个人摸索着找。
又担心大公主认出来那金刚石,已经拿去找二公主对峙去了。
内心慌惶惶不安,头晕目眩,口干舌燥的。后来喝了绿豆汤又接着找。心里只差没把李氏骂死了。
林朝中从酒楼提了一碗猪心肺汤回来,里面放了二公主给的药,正要提着去给儿子金哥喝。
门房的小厮来接,他叮嘱道:“那是我从外面酒楼给金哥买的补汤,小心点别洒了。”
小厮连忙应声,先放在了墙角。
就在这时,琥珀急匆匆来了,带着哭腔道:“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你快去后院看看吧,夫人就快把老夫人逼死了。”
林朝中目光倏尔一冷,问道:“夫人?她又在闹什么?”
琥珀想着今天伺候林老夫人擦屁股,熏得足足吐了三回,要不是夫人,她怎么会沦落到去给老夫人擦屎?
当即便怒气冲冲道:“今日大公主来了,说要看老夫人的金刚石,谁知道夫人拿去给大公主看过后就扔了,老夫人就急得到处找,眼睛都快找瞎了。”
“什么?”林朝中声音陡然一颤,不知是惊还是惧,一边大步往内院去,一边问道:“今日大公主来过?和谁一起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来了,和定北王妃一起来的,午时就走了。”
林朝中算算时辰,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如果二公主那边暴露应该会通知他才对。
他心里惶恐不安,丝毫忘记了那被他从外来提来的补汤,还放在门房的角落里呢。
小厮正要提着跟上去,林晓燕带着公婆一家采买回来,一个个红光满面,高兴不已。
陈老太太看见有吃的,便一把抢过来道:“这是什么?”
小厮连忙道:“这是老爷带回来给大少爷的补汤,我这要送去给大少爷呢。”
陈老太太目光一亮,外面买来的,那岂不是更好?
她当即道:“我去帮你送。”
小厮明显不放心,手拉着不放。
陈老太便怒道:“晓燕你看看,这府里对待我们就是这种态度,不就是一碗补汤吗?我们喝不起还是不配喝?”
“今天外面那么多老板,谁家不是家财万贯的,对我们那态度,又是瓜果又是吃食,我们走的时候还送我们好些个礼物。再看看这府里的下人,简直不像样。”
林晓燕当即朝那小厮看去,小厮心虚地松了手,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道:“姑奶奶,您是知道我们的,若有好的哪敢不孝敬您?”
“这真是老爷从外面特意带回来的,还叮嘱小的不要洒落一滴。”
“小的就是交出去了,那一会老爷问起,还不是要实话实说,咱们也不敢隐瞒啊。”
林晓燕冷哼道:“谁还会贪一碗汤,我们说会送去自然会送去。”
“你退下吧。”
小厮不敢再拦,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等他一走,陈老太太迫不及的地掀开了食盒,拿起来就要喝。
后面的大孙儿陈磊挤上前来,一个劲地道:“祖母祖母,先给我喝一口,我渴了。”
陈老太太便端出汤盅,递给陈磊。
陈磊咕咕两下就见底了,林晓燕蹙了蹙眉,便道:“娘,差不多就行了,好歹留一点。我大哥可不是我嫂子,他生气了我也招架不住。”
陈老太太敷衍道:“知道了,娘哪有那么蠢,一会去厨房灌点汤不就行了。”
“你和老二成亲三年了都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以后这家不得靠你侄子顶着,对他好害不了你。”
话落,把汤盅里的肉也捞出来给陈磊吃了。
林晓燕想到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蹙了蹙眉,倒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跟在后面的陈老二明显缩了缩脖子,看起来十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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