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
头顶上方那个手掌大的孔突然塞了两根管子下来。
正当我们不明所以。
甲板上传来花癫鹤的癫狂大笑声。
“岳父大人、前夫哥,你们就在下面喝喜酒,委屈你们了!”
“这两根管子中间放了镜片的,像望远镜,你们如果想欣赏婚礼的话,可以一边喝酒一边通过管子看我和爱妻的婚礼!哈哈哈!”
黎荣灿闻言,气得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怒目圆睁,张口想骂。
我赶忙说:“灿爷!”
小不忍则乱大谋。
尽管我们没想到花癫鹤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请我们喝喜酒,但截至目前,一切都还在我们的预料和掌控范围之内。
只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按道理以任水猴的本事,这艘“婚礼船”早就弄翻了,不知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黎荣灿见我喝止,铁青着脸,忍住了气,拿起了其中一根管子,向上望去。
老爷子到现在还没心脏病发作,也属实不容易了。
我也拿起了其中一根管子,朝上面望去。
也知道这个死癫子从哪儿弄来的玩意儿,管子倒颇有点天文望远镜的意思,不仅看得远,而且外面的情况非常清晰。
船舱门是打开的。
我们终于见到了黎沫夏。
她人晕着,身上的衣服倒是没有换,只是头上盖了一个红盖头,人坐在床上,背靠着船舱壁,一动不动。
“女儿!沫夏!你怎么样?!”
尽管黎荣灿也知道,我们人在甲板下面,黎沫夏也晕着,根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但他爱女心切,还是忍不住呼唤起来。
我没有看到花癫鹤!
这货哪儿去了?!
我心中预感不大好,冲上面大喊。
“花哥,你怎么还不举行婚礼?!”
没有回应。
但几秒钟之后,他出现在了画面中,手中拎着麻布袋,将袋子放在了甲板上,开始埋头检查起来。
这货竟然乘我们人在甲板底,去小舢板船拿了钱上来!
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里面的一百万纸币是真的,金条有少部分也是真的,但大部分都是假的。
假金条虽然伪造的非常逼真,可花癫鹤是小生门的盗墓贼,他只需要花上一点时间,就能发现其中的破绽,现在任水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旦花癫鹤发现布袋里的金条有假,后果不堪设想。
我仰头冲着甲板开始破口大骂。
“花癫鹤!你个傻逼!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
“王八蛋!有种现在来弄死我们,否则我特么有机会出去,一定宰了你个驴日的畜牲!”
此时花癫鹤已经点完了现金,确认是真的,手中拿了一块金条,放在嘴里咬,听见我在臭骂他,他转头冲着甲板下面说道:“前夫哥,你讲话好没道理!我就是验证一下你们有没有骗我,又没说现在就要拿钱,怎么不讲规矩了?”
我大怒道:“去尼玛的!你现在验证了现金和金条,发现有假的吗?!”
“你嘴里天天讲道理,原来就是一个毫无底线的狗屎!少特么废话!但凡你是一条汉子,放我出来,老子不仅要宰了你、鞭你的尸,还让你臭名远扬,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天下第一不守规矩的下三滥!”
花癫鹤闻言,拥挤的五官皱了起来,神情极为烦躁,一把将手中的金条丢进了麻布袋。
“烦死了烦死了!你嘴巴太脏了,一点也不讲文明!”
“我把钱放回去可以吧?你别说什么不讲规矩,我这人最讲道理了!”
讲完之后。
他手拎着麻布袋离开了,应该是将麻布袋重新丢回小舢板了。
我转头瞅了一眼黎荣灿,两人额头皆大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即使感。
任水猴这狗日的怕不是已经死在海里了!
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一会儿。
花癫鹤重新折返回来,手里拿了一串爆竹,自己点燃了,甩向空中。
劈里啪啦的响动声传来。
“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花癫鹤一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大瘤子,一手摇着折扇,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他笑嘻嘻地朝前后左右各鞠一躬。
“感谢亲友宾朋、海上水鬼、天上神仙、地下妖魔,拔冗莅临我们的婚礼!”
“我花癫鹤非常感动,嘴笨不太会说话,请你们慢用,一定要吃饱喝足哦!”
讲完之后。
他又跳到了一边,扮演起了婚礼主持人,立马露出了一张严肃脸。
“新郎接新娘!”
花癫鹤身子再一跳,笑嘻嘻地成为了新郎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船舱,紧接着,他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枚易拉罐铝环,无比虔诚地戴在了黎沫夏的手指上,神情竟然剧烈变化,开始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爱妻!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并不在意,你就像是在我梦里,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他是真的在哭!
这王八犊子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我急得不行,四处寻找有没有出去的漏洞,但上面的甲板被扣死了,四周铁船底虽然锈迹斑斑,但非常牢固,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
“一拜天地!”
花癫鹤瞬间止住了哭声,又角色转换,干起了婚礼主持的活儿。
他扶着黎沫夏从床上起身,对着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要朝我们甲板底下的位置拜来,但这货却冲我们的方向吐了一口痰,算是已经拜过了。
“夫妻对拜!”
花癫鹤转身,正准备对着黎沫夏碰头对拜,后来又一挠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太繁琐了,还是免了吧……送入洞房!”
“美人!我来了!”
花癫鹤将自己上衣脱了,露出来健硕的肌肉,转身将船舱门帘子给拉了起来。
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了!
“女儿!沫夏!”
黎荣灿简直要急疯了,用拳头癫狂地砸甲板。
危急万分之际。
“咣咣咣!”
“婚礼船”突然开始微微晃动起来,某处船底传来了剧烈响动声。
船舱帘子猛然拉开。
花癫鹤赤膊着上半身,一手扯着刚解了三分之一的腰带,迅疾跑到船尾,俯下身子看去,顿时脸色陡变,目光露出了腾腾杀意。
“艹!你们好不讲道理!竟然叫人凿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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