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到底还是决定等到回去之后和应霜台好好的聊一聊有关于未来志向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决定好。”
丹叶耸耸肩：“这边还有我和渊明兜底呢，霜台一定要以令使的身份离开罗浮的。”
“说起令使……”
渊明眨眨眼：“你们一桌子都是令使……在这里考虑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做什么？”
“父母和孩子之间也就是这些事情啊……”
白珩叹了口气。
“怎么都是令使……”
丹叶眨了眨眼：“小符玄还不是啊。”
“嗯？”
渊明看向符玄：“你不是我的令使？”
“……不是啊。”
符玄茫然的摇了摇头。
时机准确。
渊明开始演了。
“怎么可能呢？”
渊明皱了皱眉：“我应该是一起赐福的啊？”
“我真的不是……”
符玄摇了摇头：“当时我不在吧？”
“可能吧……”
渊明摩挲着下巴：“那这样符玄，给你个选择的权力。”
“什么选择的权力？”
符玄歪了歪头。
“你闭上眼睛。”
符玄听话的闭上眼睛。
“让景元去指，选中谁就是谁了哈。”
渊明笑道。
“什么意思？”
符玄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是景元反应过来了。
温热的大手盖在眼睛上，景元充斥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符卿，请根据心意回应哈。”
“是不是祂？”
景元问道。
“什么是不是？”
符玄茫然道。
“别管那么多，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呃……不是？”
“你可以在想说是的时候说是啊。”
景元说道：“是不是祂？”
“……不是。”
“是不是祂？”
“不是。”
符玄有点得心应手了。
“那是不是祂？”
“是。”
符玄咬定了。
“嘿！”
耳畔响起丹叶的笑声。
“可以睁开眼睛了。”
景元挪开手。
符玄睁开眼，看着景元的手指着丹叶。
“哈哈哈哈哈！”
丹叶笑着：“不好意思啊渊明同志。”
渊明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符玄还没弄明白状况呢。”
换谁谁都懵。
心里有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但是符玄不敢想。
“不需要她弄明白状况啦。”
丹叶抬起手点在符玄眉心：“小符玄，闭眼。”
符玄都用不着闭眼。
在丹叶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符玄的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
“这是哪……”
符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眼皮似乎有千斤重。
四周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癫狂而清澈的笑声。
【宇宙的意义是什么？】
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符玄记得。
这是她当初和遍智天君的对话。
遍智天君从不回答问题——或者说，他只会以提问的方式去回应问题。
符玄试着抬脚向前走。
很奇怪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在向前，但是面前和两侧都是漆黑。
她察觉不到自己在向前。
这平静持续了一段时间，久到符玄有些失去耐性。
“轰！”
一声炸响，符玄猛地扭过头。
无边无际的金枝从后方出现，蜿蜒扭曲的如同一条条毒蛇，直冲着符玄袭来。
仙舟人或许天生对这种东西有着恐惧感，符玄也不例外。
瞳孔一颤，符玄转身就跑。
她感应不到自己的命途力量，也没法感知到任何东西。
法眼就像失去了作用一般，没有反馈给她任何信息。
符玄接着朝前跑。
直到前方出现那一片金光。
符玄几乎是想都没想的朝着金光冲了过去。
越过金光的刹那，身后无穷无尽的金枝被无形的屏障阻挡。
世界失去了声音，符玄几乎听不见身后巨大的撞击声。
只剩下时不时闪过的癫狂笑声——还有面前的一张笑脸面具。
那面具的眉心空洞，闪烁着金色的光点。
【拿着它……】
【拿着它吧……】
【接住它……】
【拿着它……】
一声又一声如同蛊惑般的轻语。
符玄的眸中有瞬间的失神。
“拿着它……”
她呢喃着，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她抬手捏住了面具的一角。
“咔嚓——”
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就像是玻璃的破碎，炸开无穷无尽的尖笑。
那一瞬间，符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如同无声的默片。
第一个片段中，她好似站在什么东西的顶端，俯瞰着整片宇宙。
星辰闪烁，一片死寂。
那种冰冷和孤寂冲击了她的心灵，符玄只觉得一阵恐惧，如同从深渊跌落。
第二个片段中，她的面前滑过一只狂笑的虫子，那明明不属于节肢类生物的狂笑同样撞入了她的身躯。
符玄听到了自己的笑声，但是她却没感觉到自己张开了嘴巴。
那笑声融入一切，融入更深的世界……
第三个片段中，她窥见一片柔和的紫色光芒自天边升起，无数如同拼图的碎片汇聚。
第四个片段中，她看到无数面具的交叠。
面具的背后，一个被黑袍包裹的人影伫立在星空之中。
第五个片段……不，这不该叫片段了。
她所见到的第五个世界，她见到了那身长六臂的生命之神。
她高坐在星辰之上，无边无际的金枝涌来。
恐惧袭来的一瞬间，狂笑自胸口如同熟透的麦粒一般炸开，将金枝尽数碾碎。
眼前被黑暗包裹的最后一刻，她瞧见那巨大的面具遮盖住生命之神。
【生死悲苦，欢愉众生】
这是她最后听到的话。
黑暗被狂笑裹挟着袭来，夺走她最后的意识。
……
“符卿……符卿？”
耳边传来朦胧的呼唤，符玄猛地睁开眼。
“欢迎醒来。”
丹叶勾唇笑着。
符玄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景元的面孔映入眼帘。
“符卿？你还好么？”
他轻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当然不会，这可是我的赐福欸。”
丹叶轻笑：“小符玄，该清醒了。”
符玄坐直了身体，视线边界处，最后的黑暗褪去。
她听到了隐约的笑声。
垂下眸子，她感觉到胸腔难以控制的笑意。
还有某种异物感——来自于命途的异物感。
她伸手抓去，一阵金光闪过，符玄再看清的时候，这才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粉白相间的面具。
“这是……”
她看向丹叶。
“令使。”
丹叶笑呵呵的指着她手中的面具。
“我的令使。”
……
直到完全缓过神来，被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清楚之后，符玄仍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自己就这样成了欢愉的令使？
她眨了眨眼。
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们玩的这个所谓的“游戏”，竟然是决定让自己成为谁的令使。
景元能反应过来，因为他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符玄反应不过来，因为她从未想过这类的事情。
说句实话。
从知道欢愉星神的那一刻开始，符玄就一直觉得，她和欢愉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而且在符玄心中，她已经认定了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成为令使的可能性。
令使在他们的眼中，还是太过高不可攀。
就像是一百亿的卡落在面前，说里面有一百亿白给你，正常人都不相信。
属于是认知之外的事情了。
“真慢啊丹叶。”
渊明撇了撇嘴：“想当初他们几个成为我的令使的时候都很快的。”
“我也是第一次动手解决仙舟人的魔阴身问题好么？”
丹叶翻了个白眼：“多说无益，反正你没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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