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货的。”
丁易辰已经交代过护工大叔,说一会儿海叔会来,就说是拉货的。
所以大叔一听外面的人自报家门,连忙打开门。
一辆三轮车停在门外,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三轮车旁。
柳大海见门打开了,连忙问道:“大哥,丁易辰是在这儿吗?”
“是的是的,你是他叔?”
护工大叔连忙让到一旁,“快,快请进来!”
“谢了啊!大哥。”
柳大海推着三轮车进了院子。
“海叔,您这么快就来了。”丁易辰过来把三轮车靠边。
“嗯,天黑了,我寻思着可以过来。”
“海叔,您一个人来?”
“你们放心,这一路没有人盯梢我。”
柳大海哈哈地笑着,继续说道:“按照你说的,我借了个三轮车来。”
几个人往门口看去。
他借的这个三轮车还不是敞篷的。
而是巷子里吴老二卖凉皮出摊时用的,吴老二自己焊接了个顶棚。
平时出摊,它是载货的好帮手。
到周末不放货了,就把棚子支起来遮阳避雨,里面能坐两三个人。
吴老二常在周六带着老婆孩子去游乐园玩。
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一车多用。
丁易辰不禁在心中感叹,海叔借他这个三轮车来,也真是想得周到。
不一会儿。
护工大叔已将许卫国的简单行李收拾妥当。
说起来也就是两套换洗衣物。
这还是他住院时,秦珊灵给他带来的丁晓峰的衣服。
还有一些大叔在医院里为他配来的药、纱布、碘伏等最基本的护理用品。
大叔细心地将这些全部装进一个包里,交给了丁易辰。
随后。
三个人合力,连人带轮椅一起将许卫国抬上了三轮车。
护工大叔紧紧地拉着许卫国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已经泛了红。
“小伙子,等你哪天伤好了,要是还记得我,就到大叔这儿来,我给你做鱼吃。”
他记住了许卫国喜欢吃鱼。
许卫国的鼻子也酸了,说:“大叔,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
他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再来感谢大叔。
丁易辰走过来,朝大叔说:“大叔,那我们就先走了。”
大叔摆摆手:“好,我这里啊,这辈子也就这些天,因为这位小伙子添了热闹,你们一走,我这个破家又冷清了。”
“大叔,千万别这么说,我以后一定会来看你的。”
许卫国连忙安慰他。
“没事儿,你们年轻人工作忙,不来看也行,我知道你心里会惦记我,我就知足了。”
“会的,一定会的,绝对不可能忘了大叔。”
许卫国虽然从未如此煽情,但此刻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抱这位大叔。
心里想对他说出更多感谢的话。
不过,碍于丁易辰在旁,他没有说。
他担心今后被这小子当作话柄开他玩笑。
于是,只是紧紧地回握了大叔的手,说:“大叔,我们走了。”
柳大海骑着车,对大叔说:“大哥,你就记着,好人一定有好报。你救的这个人不简单就对了。”
“咳咳……”
丁易辰连忙干咳一声。
他生怕柳大海一激动说漏了嘴。
柳大海哈哈大笑:“放心吧,看得出大哥是个厚道人,没事的。”
护工大叔道:“你们放心,我虽然不知道小伙子为什么会受伤,但是从你们的举动来看,我明白这小伙子的事是不能对外说的。”
“座椅你们不用担心,出了这个门,我对谁都不会提起这些事儿。”
这句话又让许卫国一阵感动,眼眶再次湿润。
丁易辰连忙拍了拍许卫国的轮椅:“好了,那咱们就先赶路吧。”
“对,咱们走吧。”
柳大海也应了一声,并按响三轮车的铃声。
“叮叮”两声,三轮车缓缓驶出了小院。
护工大叔没有送到门外,只是在扶着门框探出头去往外看。
丁易辰骑着摩托车跟在三轮车后面。
远远地,他回过头,还看到那个小院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这样的一幕不免让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这几天大叔和许卫国相处下来,彼此之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这是一种长辈呵护晚辈的温暖情感。
丁易辰心里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成为空话。
他定要让这份善良得到应有的回报。
回到和平巷。
一进入巷口,丁易辰和柳大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们在这条巷子里住了很久,与巷子里的人们都非常熟悉。
进入这个巷子口,就仿佛回到了家一样。
把许卫国接到这里来住,是最明智之举,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不一会儿。
柳大海直接将三轮车骑到了和平巷的尽头,在张培斌住的小院前停下。
丁易辰的摩托车刚停下,院门就被打开了。
也许是张培斌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就立即打开院门出来。
“易辰,你们来了?人呢?”
柳大海指了指三轮车:“在三轮车上,快来帮忙。”
于是。
丁易辰、柳大海、张培斌三人合力,把许卫国连同轮椅一起抬了下来。
丁易辰小心翼翼地将他推进了院里。
柳大海正要骑上三轮车。
张培斌立即拉住他的胳膊说:“海叔,你去哪儿,一块进来吧。”
“我一会儿就过来,要先去还吴老二的三轮车,不然又是摩托车又是三轮车的,都停在你门前,会引得邻居们猜想的。”
柳大海说得有理,张培斌点头道:“那也好,海叔一会儿过来,我先关上门。”
“好,我很快就回来。”
柳大海又骑上三轮车离开了。
张培斌把院门关上,和丁易辰两个人一同推着轮椅,进了张培斌住的隔壁一间房。
“瞧瞧,打扫得干净不?”张培斌问道。
丁易辰看着眼前一亮,这岂止是干净,简直焕然一新。
不知道张培斌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的报纸。
把四面的墙除了窗户全部用新报纸给糊上了,就连天花板也糊得整整齐齐。
床架也擦得一尘不染,床上铺着的被褥、枕头一看就是崭新的。
丁易辰说道:“这是我小婶买来的吧?她可真有心。”
他注意到,床前桌下的椅子上,还特意放了一个坐垫,说是等卫国好了之后可以坐着,不会硌屁股。
这么细致周到的事儿,还真只有女人想得到。
连窗帘布都是新的,墙角的一个矮柜子上还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小束花。
“这花哪来的?”丁易辰好奇地问。
“这是海叔去吴老二家借三轮车的时候,在他院子里摘的,两枝不同颜色的月季花。”
张培斌解释道。
丁易辰摊了摊双手,表示了然。
难怪一走进屋里,就有一股子淡淡的月季花的香味儿。
不多会儿工夫,柳大海也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说道:“你们猜猜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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