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静默地看向天谕,未曾出声。
天谕顿了顿又道,“虽说我不对瑞王之女的这个称呼有偏见,但当初整个主城都在传言瑞王之死跟咱们花家有关系,听闻那瑞王生前很是疼爱这位郡主,我不认为这郡主真的就完全会不介意,再者……”
天谕摸了摸自己的耳坠,“我这耳坠是父亲曾经打仗在外,从一个逃荒的商贩手中买来的,完全就是玉角料打磨而成,连我这个不懂行的人都知道不值钱,我就是想要留个念想,结果那云安郡主竟是夸赞的连我都恨不得脚趾抠地。”
天谕真的是成熟了也更加的稳重了。
此番淮上一行是正确的,只有经历过风浪,才能让人更加缜密和圆滑。
范清遥握住天谕的手,轻声叮嘱着,“云安郡主确实值得怀疑,不过既她现在还未曾露出尾巴,你也不要打草惊蛇。”
话音一顿,范清遥将一个小瓷瓶不经意间放进了天谕的掌心里,五指用力,迫使天谕势必要仔细收好。
“一切见机行事。”
天谕只是觉得云安郡主的出发点不对,万没想到三姐竟如此小心谨慎。
瞧着三姐那双黑沉如水的双眼并非在开玩笑,天谕赶紧将那小瓷瓶藏在了袖中。
宴席厅内,早已布置妥当。
为了避嫌,男女宾客分成两边而坐,中间隔着一个百鸟朝凤的屏风。
只是那屏风虽不似完全不透光,却也朦胧异常,两方宾客坐在左右,除了能够模糊地看见有人影攒动,其余的身段样貌根本无法窥视。
今日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所谓宴席不过是给鲜卑三皇子物色新的联姻对象。
可是现在不但将男女宾客全都分开,更是在唯一交集的宴席上以屏风作为遮挡?如此这般……
若那鲜卑三皇子还能够看得清谁是谁的话,那范清遥才是真的佩服。
只怕,联姻的对象已是暗中敲定。
而现在的一切……
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
范清遥目光发沉的厉害,心口都是冰冷一片。
如果今日的一切跟花家无关也就罢了,若当真跟她所猜测的一般,那么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便都别想全身而退。
凡踩她底线者,必不战不休!
云安郡主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不出意外地挨着天谕而坐。
一炷香后,待女宾这边已是坐稳,屏风的另一侧也是传来了脚步声。
当天开口的是礼部尚书周淳,“太子殿下下架寒舍,着实让周府蓬荜生辉。”
百里凤鸣淡然而笑,“礼部尚书言重。”
三皇子百里荣泽指着最中间的坐位,“太子请上座。”
百里凤鸣微微颔首,当先坐在了主位上,紧接着,其他人才随行入座。
在场的小姐们,并不曾想到太子殿下跟三皇子都是来了。
本兴致恹恹的众人,当即昂首挺胸打气了精神。
再过不久,便是皇上给适龄皇子们择亲之日,在场的小姐们怎能不跃跃欲试?
只要在今日给太子殿下亦或是三皇子留下个好印象,等递交名单进宫时,自是胜算更加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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