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省晋阳市南郊,孙小龙这位外号被人叫做‘羊肉串‘的将军,正在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他之所以这么烦躁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在执行灭鲁王三族时,把鲁王族人一个个都用尖木贯穿至死,而被人叫做‘羊肉串‘气恼。
他最不开心的是,明明有个瞬间灭了晋阳城而给天下诸侯立威的机会,他的督帅居然放弃了,现在的他真的想不明白,一发下去平了晋阳城,哪还有马传庭,赵四郎,周天宇,安长河这类小喽啰鼓噪的份儿呢?
想到这里的孙小龙,就用他那张死人一样的面孔的盯着通讯兵,大叫道:“给我接总部,给我接总部!督帅身边有奸臣,有奸臣!”随后大叫似乎牵连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连连倒吸凉气。
就这样一千多公里外的我,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到电话铃急促的响了起来,刚刚睡着的安娜推了推我,小声说:“武廿无,醒醒,又是紧急公务。”
我迷迷糊糊的伸手一阵乱找,另一边的柳青也随口说道:“小武子,别发嗲,青姐要睡觉。”
最后还是挺着大肚子的安娜先拿来了一块毛巾,递给我说:“擦擦脸精神一下,再接电话。”
我胡乱的擦了一把脸,随后从安娜手里接过来电话,我刚说了一句,“喂...我,武廿无。”
就听到对面传来孙小龙的声音:“督帅,为什么放弃毁灭晋阳城的计划啊!你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这种大好机会啊!”
此时的我还有些不清醒,被孙小龙突然这么冒出一句,还是吓了一跳,我心说:“这孙小龙不是一般说不出几个字吗?怎么今天晚上哇哇乱叫啊!我该没睡醒吗?”
可我毕竟末世前,也是开过心理咨询机构的,于是我用不急不缓的声音问道:“小龙你身体不好,别大声嚷嚷,到底怎么回事?穆家又出状况了?”
电话对面的孙小龙,有些紧张的说:“没...没有,不...不过您不能为个女人,不打晋阳。”
我有点纳闷了,这晋阳都投降了,穆家还没有反水,我为什么还要打晋阳呢?难道李友跑了?我之所以对那些省主的子嗣赶尽杀绝,就是想逼出那些势力的‘忠臣‘或者‘同情者‘,李友这个李国良的子嗣,我自然不放在眼里,怕的就是有同情他。这种人把仇恨藏在心里,一旦时局有变就会变成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赶忙问道:“小龙,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李友还在不在穆家大宅?”
我这句话直接就让睡得人事不知的柳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一起等着孙小龙的答案。
孙小龙这个毛孩子被我这么一说,大哭道:“督帅啊...督帅,杨守节的第二军不让我靠近穆家大宅啊!”
我一听整个人都烦躁的想把电话扔出去,大半夜的和我号丧,我刚下达的命令,杨守节的第二军负责城防和治安,他们第四军第二旅负责外围警戒。怎么大半夜的又告起来杨守节了?而且他孙小龙去穆家大宅干嘛?
遭了,那个‘一根筋‘不会是想要灭穆家满门吧。
我竭力压制住骂他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小龙,你去穆家大宅了?”
孙小龙用他那僵硬的声音说:“督帅,我去了。不过楚天明把我挡在外面了。”
我心中暗道:“好家伙,真险啊,要是楚天明晚到一步,我估计又能看到几十里的‘羊肉串‘了。”
既然没事,倒不如哄哄,这个少儿版‘张翼德‘,于是我笑道:“小龙,你是个旅长,专心做好自己的事,等我命令就行了。你要相信上级,李洁也是我老婆,她这么安排总不会害我吧。行了,你身体也不好,早点休息。”
就在我和孙小龙磨嘴皮子的时候,穆家大宅里的穆婉儿却被刚才孙小龙的举动吓了一跳,原因无他,刚才的穆婉儿正在碉楼看大宅外的篝火时,就看到一个皮肤惨白的光头青年军官,气势汹汹从一辆坦克的炮塔上跳下来,那个人身后的坦克也开始调转炮塔对准了她所在的碉楼。
后来也不知怎么,又来了一拨人才把这群开着坦克的家伙赶走。现在的穆婉儿看着远去的坦克,以及骂骂咧咧的庐州军,以至于有了一种古代大家闺秀被匈奴人掳走的既视感。并且这群野蛮的家伙,明天就要处决自己的儿子了。以至于每每想到这里,就想要索性不管不顾的去看看自己那个可怜的友儿。
穆婉儿怀里还放着那张庐州票,当她走进碉楼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家生的奴婢,拿着一张庐州票,窃窃私语着。只听奴婢甲:“你看,你看,这张钱上未来姑爷那张戎装像,看起来好威武啊。你说咱们陪着小姐嫁过去,会不会也可以跟着伺候那位督帅啊。”
奴婢乙娇嗔道:“真不羞,你怎么总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当奴婢丁说道:“我要是也能给武督帅,生个一男半女就好了。”
穆婉儿听了这些话,以往都会生气的,可现在的她,真的连惩罚她们的心思都没有了。嫁给天下最年轻的将军,而且还是末世的霸主,更有兄长散尽家财作为嫁妆。完全就是那些奴婢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但其中的痛苦又怎么是她们这些局外人能想象的呢?
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可武廿无不光有正妻安晨曦(安娜),还有类似于平妻的夏薇,率领大军征讨不臣的李洁,统领空军的柳青,以整个宋省作为嫁妆帮武廿无完成对其他势力绝对优势的张玉洁和背后的张家,现在甚至还多了一个刚刚怀孕的王美芳,以及统领内务部的淑雅,甚至她听说还有一个被毁容了的邓廿秋。最夸张的是她还听说蜀郡的统领杨泽,似乎也和那位武督帅不清不楚。
这些人女人哪个又是好相与的呢?说得好听一些是明媒正娶嫁过去的,可她也知道即使原本是武廿无司机的邓廿秋,都不是她能招惹的。毕竟她听自己大哥说过邓廿秋和武廿无可是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而且这些人中,她最不想得罪的就是柳青,因为听自己那些闺蜜传的小道消息说,那位武督帅没有柳青在身边就睡不着觉。她最怕的就是张玉洁,因为张玉洁的张家不仅杀了宋省过去的领袖赵连,甚至还不等武廿无下令处死了她张玉洁和赵连的儿子——赵梦清。
更重要的是,现在张玉洁还是那位庐州无可争议的继承人...武新宇...的母亲。现在穆婉儿想到了张玉洁的毒辣,就已经吓得全身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现在的她就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推入狮群的白羊,武廿无这个督帅虽然可怕,但是雄狮站在远远的高台上,而那些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凶光的那群母狮们似乎正流着口水缓缓将她包围。
现在的她完全不敢想象,那位督帅的后宫会是什么一副光景。现在的她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那就是像纸币上一样英俊的武廿无缓缓走过那些屈膝行礼的女人身边,所有女人们都表面恭恭敬敬额的向他行礼,但是眼角流露出的那贪婪的余光,都可以将她撕碎。
罢了,罢了,现在他们穆家2800口人的生死全在李洁的一念之间,估计李洁短时间内都会被武廿无留在这里经略北方,所以以后还是乖乖的听李洁的话吧。
就在穆婉儿怕得手脚都有些发凉的时候,穆全忠却一把推开了婉儿的房门,他努力把气喘匀后才看着自己的妹妹说:“妹子,李总指挥要见你,她说与李友的事情有关。”
穆婉儿一听李洁要说自己儿子的事,原本痛苦而无助的脸上瞬间再次恢复了一些血气。原本冰凉的手脚也恢复了些许温度,甚至再想到李洁不仅仅是武廿无的老婆,更是他的军师,以及讨逆军的总指挥。像是这种人一旦决定见她并且愿意和她谈李友的事,那么她保住自己的儿子,就有了五成胜算。
想到这里,她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不由柔声问道:“哥,你去求的李总指挥?”可是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自己哥哥膝盖上已经干涸的泥水。很显然这是在地上跪了很久才会留下的印记。
穆婉儿看到一向自命不凡的穆全忠膝盖上的泥水,眼眶不由湿润了,她激动的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臂大叫道:“哥,你去跪着求李洁了!”
穆全忠被妹妹一句话点破,赶忙低下头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心里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居然一高兴就忘了换条裤子再过来。于是这位晋省的穆别驾就像是被说破了小秘密的大男孩一样,连连躲避着妹妹探寻的目光,故作镇定的说:“哪有那么多事,咱爸和李总指挥她爸爸李玄过去认识...”
穆全忠编不下去了,并不是不想编下去,而是身体已经扛不住了。因为他可不止是跪着,而是用身子拦李洁的车,差点被撞死,然后说出想要让李洁出面和武廿无谈谈李友的事,结果吃了闭门羹,以至于他跪到现在李洁才同意谈一谈这件事。
穆婉儿不停地摇晃,让他穆全忠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膝盖上的疼痛尤为剧烈,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痛。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似乎连维持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穆婉儿的摇晃,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胃里也开始翻涌,像是随时都会呕吐出来。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穆婉儿说:“妹子,别摇了,哥哥真的没事,快去见李总指挥吧,她还在等着你呢。”
此时面色惨白的穆全忠大叫道:“慕勇,慕勇!你死哪里去了,快准备车送婉儿去讨逆军行辕。”
十分钟后,穆婉儿坐在一辆特别加固后的防弹车内,车窗外不停地的有庐州军的轮式步兵战车来着大灯呼啸而过,此时的穆婉儿手攥着一串上好的紫玉念珠,心里默默祈祷着:“仁慈的父啊,请求你保佑我的儿子吧。让您的慈悲可以感化那些上位者,让他们不要吝惜自己的怜悯。”
慕勇看了看双手合十默默流泪的穆婉儿也不由,痛苦的叹了口气,毕竟穆婉儿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有多难,他可是知道的。从常识推理都不难知道,任谁都不会愿意在武廿无的盛怒下,保住一个毫无用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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