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时间,我本来应该等来薛医生薛品若的电话。
但她一直没给我打电话,这有些不太正常。
毕竟事关重大,又涉及她自己的亲舅舅,不管她舅舅有没有问题她都应该给我回个电话,哪怕她想对我撒谎,也该有这通电话。
既然她一直没给我来电话,我只能主动给她打过去。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接通后我问道:“薛医生,那天我拜托你的事……”
她似乎在医院上班,不太方便跟我讲太多,说下了班之后再联系我。
“行,那打扰了。”
挂了电话后,我只能等她给我打过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五点,按理说她这时候怎么也该下班了,可她还是没给我打过来。
一直等到六点半,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吃饭,怎么都会有时间,于是我又给她打了过去。
接通后,我赔着笑:“薛医生,我知道你工作繁忙有点打扰你,但是那天我拜托你的事,有结果了吗?”
电话里,薛品若语气轻松地说道:“不好意思,这几天确实有点忙,忘了给你回电话,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经问了,我舅舅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确实接诊过你的那两位同事,而且当时我舅舅也看出来,他们的心理问题不是一般地严重,出现了很多焦虑的症状,但是我舅舅问他们什么,他们也不肯说,只说自己压力很大,不太配合,我舅舅也没办法,只能先给他们开点药,然后跟他们约定好了下次就诊的时间,希望他们下次能敞开心扉,这样才能有针对性地进行心理辅导。”
“然后我舅舅也不知道他们自杀了,还在疑惑这两个病人怎么一直没来。”
这些回答,好像在意料之中,我也没有太多惊讶。
我问道:“那您当时有看出来他在撒谎吗?你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么?”
薛品若跟我保证:“你放心吧,他绝对没有撒谎,涉及人命的事我也不可能向你们警察隐瞒。就像我之前说的,几乎不会有医生去刻意谋害病人,当然不能说完全没有,有些无良医生为了一直从病人身上挣钱,可能会做出一些违反职业道德的事。但是我舅舅开了四家诊所,你觉得他缺钱吗,所以他怎么都不可能做这种丧良心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作罢:“行,那就麻烦薛医生了,看来真的是我有些多虑,实在抱歉。”
挂了电话,我给陈凯打了过去。
我问他预约的下次心理辅导在什么时间。
他说今天晚上,一直预约的都是薛品若。
我跟他说:“今晚你把窃听器带上,我就在附近监听,不管薛品若问你什么,你都说你只是来做心理辅导的,许立洋和王海华的事你不知道。”
……
当晚。
陈凯走进心理诊所。
我走进车里,正准备监听,没多久陈凯又出来了。
看着他上车后,我有些茫然:“你出来干嘛,不是做心理辅导吗?”
陈凯有些失落,说:“前台说给我换个心理医生,她们说薛医生以后不来了。”
我不禁皱眉:“不来了?为什么不来了?”
陈凯:“说是薛医生医院里的工作比较忙,而且没多久可能要被调去一线城市的医院,所以就不来了。”
说完,陈凯叹道:“我觉得你没必要盯着薛医生了,她肯定没问题,我看她履历不简单,人家是社会精英,又在大医院工作,干嘛干这种事情。”
我顿时无语:“你魂儿让她勾走了?她没问题那她舅舅呢?她显然在帮她舅舅打掩护,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我刚让她去问她舅舅,她就不在她舅舅的诊所里面做兼职了。”
“这显然是知道点什么,想撇清关系。”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呵,男人。
见陈凯不说话,我叹了口气:“行了,你最近也别做什么心理辅导了,早点去找个对象吧,饥渴成这样,草。”
……
我在医院重新挂了薛品若的副主任医师号。
去见她的时候,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显得有些紧张。
“李先生,你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我给你开的药应该还没吃完吧,这两天又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我看着薛品若:“你为什么要说谎骗我?”
她收起笑容:“李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还有,这里是医院,你花了钱,应该是来看病的。”
我难得跟她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在你舅舅那里辞职不干了,而且就在我让你去问了他之后,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而且我托关系问了一下,你们医院最近并没有要调走你的意思。”
“薛医生,如果你舅舅没问题的话,你是不必说这些谎的,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桌面,毫无意义地翻着桌上的文件。
准备说谎的人,就是会无意识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我从我舅舅那里辞职,只是因为我比较累,但是我又找不到好的借口辞职不干,毕竟是亲戚,所以我就撒了个谎。”
“即便我撒了谎,好像也不犯法吧?”
她抬头望着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每天本本分分地上班下班,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您说,我也没有害过人,您何必来打破我平静的生活呢?”
我愣了许久,看着她:“其实你完全不用解释这么多,你解释这么多不就是因为良心不安吗,因为你已经看出来你舅舅在说谎了,不是么?”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你多想了,你看病吗,如果不看病,我就叫下一个病人了。”
我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她忽然喊住了我:“等一下。”
我转身看着她:“还有事吗?”
薛品若一副内心煎熬的样子,良久她低头说道:“我舅舅……的确有撒谎的表现,但我永远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撒谎。”
我走了回去,坐下后重新问道:“薛医生,你学过法律吗?”
她摇摇头,说没学过。
“那我简单明了地说吧,我那两个同事的事已经结案了,并且就算不结案,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的自杀以及谋杀家里人跟你舅舅有关系。”
“所以不管你舅舅有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他都不会承担法律责任,但是我不甘心,我想去见一见你舅舅,我想当面问一下他。”
薛品若不解地看着我:“你去见他有意义吗,他确实说了谎,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但你去见他他也不会说实话,完全没意义。”
我恳求道:“就当再麻烦你一下,我那两位同事一个家里面有五口人,一个家里有四口人,加起来就是九条人命,您带我去见一下你舅舅,我当面问问,他就算不说实话我也罢休。”
薛品若十分纠结,最终点了点头:“行吧,今晚我带你去见他,不过可能要晚一点,因为我要加班到九点才下班。”
离开医院后,我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
我待在茶楼里,直到下午五点,我收到徐闯发来的一张照片。
我看着这张照片,若有所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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