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能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
除了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给了别人,李承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
自己在她面前从不忌讳男女之事。
小姑娘出于好奇,偷尝禁果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再不然就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江湖险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独自一人在江湖上飘了小半年。
而且她走的时候还那么单纯,除了杀人什么都不懂……
不能怪她!
得好好开导她,让她明白错不在她才行!
说得容易!
像十三那样一根筋的姑娘,没有意识到也就罢了,可一旦意识到了,恐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而她现在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
不但意识到了。
她还决定一死以求解脱!
李承阳越想越觉得十三之前所做种种是在故意求死!
越觉得十三是在故意求死,他心里就越慌。
怎么办?
这事儿要不解决,十三心里永远都会有一根刺,这回求死不成,搞不好哪天就会突然不辞而别,离自己而去。
那怎么行?
十三怎么可以离开李承阳?
李承阳身边怎么可以没有十三?
不就是处子之身么?
没了就没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如鲠在喉!
如鲠在喉啊!
怪不得之前每次都跑得那么快。
原来是怕被自己追上,发现她已经不是……
不对不对,她要是在那时候就意识到了,为何会过了这么久才想到求死解脱?
十三就不是个会演戏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不是在她闯荡江湖的时候?
不可能!
又有没有可能,她之前虽然意识到了,但却并没有想过死,只想瞒着自己,能瞒多久是多久,但如今实在瞒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这样做?
也不对,自己最近也没表现出要把她推倒的意思啊……
那会不会跟天枢有关?
还是不对,她在铁州新大陆的时候都还很正常。
对了!
她是在大军从征西海峡出发之后,才开始不对劲儿的!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最特别的事儿就是精疲力尽又身中徐福之毒的老高被她一掌打得差点儿升天……
混乱的思绪突然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浑浑噩噩的脑子也突然变得无比清明。
肯定是老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要让十三跟了自己,他好放心归西!
对!
一定是这样!
那天老高单独留下十三,说的肯定就是这个事儿,十三便是因为这事儿落下了心结,她那脑壳又不会转弯儿……
像十三这样的姑娘,娶到就是赚到,何必在乎人家之前不小心犯的一点小错儿?
不对!
十三没有犯错!
她就是一时大意被坏人给祸害了!
狗日的高力士!
你一个死太监懂个屁?
要你来多嘴多舌?
等回了长安,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李承阳在心里给高力士好一顿痛骂,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既然找到了症结,事情就好办了。
直接睡了十三,然后佯装不知她已并非处子,把此事悄无声息,不着痕迹的抹过去!
主意打定,李承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又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伸手揭开门帘,跨步迈进了普兰的营帐。
帐中没有别人。
十三还躺在榻上,面色红润,呼吸匀净,就在李承阳进来的瞬间,露在被褥外的小手还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动作很快。
但还是被李承阳鹰隼一般的双眼给捕捉到。
装!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李承阳也不废话,走到榻边,抓住被褥一角便是猛的一掀。
然后便自愣住。
从来不施粉黛的脸庞之上破天荒的有了妆容。
不用说,这定是普兰的手笔,她定是在给十三化妆时发现她装晕的。
妆容不浓,但却恰到好处,跟十三原本就长得极美的五官更是相得益彰,尤其是那鲜艳的红唇,精致之处又透着水润,便似熟透的樱桃一般令人垂涎三尺。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的。
最绝的是榻上的佳人竟是只穿了一件又薄又透的小衣。
冰肌玉骨,尽在眼前。
峰峦起伏,隐约可见。
左肩、右肋和两条修长的玉腿上却又缠着渗血的绷带……
李承阳这个风月老手竟是看得呆了。
片刻之后,依旧紧闭的双眸之上,又长又弯的睫毛开始颤个不停,精致小巧的双唇亦是微微抖动起来。
李承阳如遭电击,又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
却终究还是在离着佳人娇躯不到一寸之处停了下来。
然后便是一声哀嚎:“苍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弄脏了我的十三!”
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躲在帐外的普兰被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陛下难道是嫌我给十三姐姐上的妆弄脏了姐姐?完了完了,神帝陛下这回定是要恨死我了!”
刚好路过的张飞亦是被吓得不轻。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拖着自己的长矛便冲进营帐:“陛下莫怕,张飞在……哎呦!”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脑袋上还狠狠的挨了一下,连帐内到底是个情况都还没看清,又被一脚踹了出来。
脑袋被什么打了不知道。
但那一脚却是李承阳亲自踹得。
张飞虽然年幼,却也不傻,知道这营帐是进不得了。
便拖着长矛威风凛凛的守在了门口,顺便还把瘫坐在地的普兰扶了起来:“女王姐姐莫怕,有张飞在呢!”
“张将军,陛下是不是不喜欢女子上妆啊?”
普兰也是惊魂未定,竟来问一个半大的孩子,但这一声将军却是叫得张飞十分舒服:“那不能,我小姨天天上妆,不上妆都不见人的,陛下喜欢得紧呢!”
小孩子口无遮拦,也不知压低音量。
仅仅一帐之隔,李承阳听得是清清楚楚,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竟是连心中的悲楚都被冲淡了许多。
便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普兰女王趁奴婢昏睡之时给奴婢上的妆,陛下若嫌脏,奴婢这就去洗。”
李承阳又是一愣,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说不出的痛。
但他还是努力的挤出几许笑容,才又转过身去看着半坐在榻上的十三:“胡说八道,哪里脏了?朕的十三明明就是天底下最干净的姑娘!”
十三也是一楞。
然后便仿佛明白了什么,绣眉微微皱起,贝齿咬住下唇。
两手一松,放下挡在身前的被褥,就那么跪在了榻上:“陛下,奴婢错了,奴婢对不起陛下!”
“不!”
李承阳往前踏了一步:“你没有错,是朕错了,是朕对不起你!”
十三娇躯一颤,抬起头来愣愣的看向李承阳。
李承阳却是又往前踏一步:“所以,朕是不会嫌弃你的,之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不会,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会,永远都不会!”
娇躯再颤,晶莹的泪光开始在眸子中闪动,十三呜咽着问道:“陛下……奴婢……奴婢……陛下说得是真的么?”
李承阳急忙连迈数步来到榻前,伸出双手将十三揽入怀中:“当然是真的……叫承阳哥哥!”
十三动情至极,一头扎进李承阳怀中:“承阳哥哥!”
“乖!”
李承阳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头顶,一边暗骂自己是个俗人,一边却又忍不住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告诉承阳哥哥,是谁欺负了十三,我们一起去杀他全家。”
话音刚落,他便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
十三果然抬起头看向了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纯得就像是天山上的湖水:“他已经死了。”
李承阳心头又是一痛:“死了好,既然死了,那我们就把它忘了,你也不要再因为被他……被他用卑劣手段坏了完璧之身而自责了好不好?”
怀中佳人再次愣住。
然后……
十三突然双臂一震,强行从李承阳怀中挣脱出来。
又顺手拔出放在榻边的长刀,方才还纯洁澈亮的双眼更是猛然爆发出可冲九霄的杀气:“敢问陛下,何人如此造谣,十三这便去杀他全家!”
李承阳大吃一惊。
然后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从十三颤抖不止的手中夺下长刀:“妹妹暂且息怒,此间怕是有误会,那人全家也杀不得……那个,你还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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