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并未发现,他们细微的动作还是被第七识敏锐的凤白泠捕捉到了。
她目光一转,落到了桌案上的酒壶上。
酒壶的模样,让凤白泠心中警觉。
九曲鸳鸯壶。
换成了个那一世天真跋扈的凤白泠一定不认识这酒壶的微妙。
可在22世纪回来的凤白泠就不同了。
她记得在博物馆看到过这种酒壶。
古人为了服药方便,设计了一种酒壶,酒壶看似普通,可壶中有一隔层,那隔层与酒胆被一分为二,里面装酒,外面用来装药。
这设计本是很巧妙的,可却被有心之人用来盛放鸠酒,在历史上毒害了不少人他人。
九曲鸳鸯壶的玄妙之处就在壶上的小洞,只要按住小洞,倒出来的就是外层的酒,松开小洞倒出来的就是内胆里的酒。
南风夫人带了这么一把酒壶过来,一定不怀好意。
凤白泠正想着,就见纳兰湮儿在左手边的客座上坐下。
还在戴孝的缘故,她着了件浅兰色的宫裙,襟口缭着水纹,发鬓间也是几朵白玉兰花,显得清丽动人。
她美眸微微一动,冲着陈国公夫人点头,含着笑,
“父皇和母后因身体不便,不能款待摄政王,我携皇长孙与陈国公夫人一道款待王爷,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摄政王海涵。”
“都说大楚太子妃兰心蕙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了,太子妃青春貌美,却要独守空闺。”
萧君赐身子往前微倾,蒲扇大手摸了摸自己生出了一层青胡茬子的下巴,那双阴戾十足的眼眸子,很是放肆在纳兰湮儿那张清丽的脸和婀娜的身上转悠了一圈。
萧君赐阅女无数,不过这位身怀文华印,才貌双全的太子妃的确有她过人的魅力。
若非是凤香雪有那一曲加持,他倒是觉得这位太子妃更有味。
此言一出,在座几位皇子就连独孤鹜都微微动容。
其他朝臣们也都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北歧摄政王被传闻的还要狂妄,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太子妃。
太子殿下虽然已经昏迷不醒快四年了,可还没有死呢。
“放肆,萧君赐,你这是在侮辱我大楚太子!”
大皇子东方成拍案而起。
“本王难道说错了?”
萧君赐讪笑道,他怎么听说,永业帝想要重新册立储君。
“我母妃由我和绣儿陪伴,怎么能算是独守空闺。”
纳兰湮儿身侧,东方锦不满道,他讨厌萧君赐,一个小小的他朝王爷罢了,居然敢在大放厥词。
“倘若说太子妃是独守空闺,摄政王岂不是洞房夜夜换新娘,够忙的。”
独孤鹜抿了口茶。
纳兰湮儿满脸惊喜,看向独孤鹜的眼神里含情脉脉。
凤白泠却是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旋即就吐了出来。
呸,真酸。
萧君赐脸一僵,他冷嗤道。
“那也好过鹜王,看你的模样,怕你是根本不能洞房吧。”
他目光不无讽刺扫过独孤鹜的腿。
歧村那会儿,这小子果然是装腔作势,他那腿,已经废了。
“摄政王殿下,我父王身子以前很好,现在也很好,以后也会很好,他有我。您呢,我听说,夜夜洞房的人,身子都不好。”
独孤小锦一脸好奇,看向萧君赐。
嗤——
就听到一声笑,凤白泠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不是嘛,萧君赐那么多女人,可是一个子嗣都没有,这身子怕是真的不行。
萧君赐气得脸都绿了。
这一对绝对是亲生的父子俩,大的恶毒,小的阴损!
独孤鹜和萧君赐可是死对头,两人一言不合,可别打起来。
“几位,时辰不早了,还是先请落座。”
陈国公夫人忙上前,打起了圆场,让人上菜,舞娘乐师们也都入了场,水榭内,就听舞乐悠扬。
侍女们开始倒酒,萧君赐眯着眼,一双眼似是被舞娘的舞姿吸引住了,没有再理会独孤鹜。
“本王腿不好,今日不饮酒。”
独孤鹜想起了凤白泠早前的话,让他少喝酒以免对腿伤不好,鬼使神差的,他放下了酒杯。
“都说大楚人杰地灵,本王倒是觉得不尽然,这些舞娘包裹的跟粽子似的,跳得又小气吧啦的,一点都不奔放,污了本王的眼。滚!”
喝了几杯酒后,萧君赐猛地把手中的酒杯砸向那群舞娘。
一名舞娘被酒杯砸中,顿时头破血流,鲜血直流,其他舞娘都吓得不敢动弹。
“摄政王息怒,还不快退下去。”
陈国公夫人惊慌道。
“萧君赐,你别欺人太甚。”
这下子,连东方启和东方离也坐不住了。
萧君赐分明是趁着酒意发酒疯。
“那不知何等才艺才能入得了摄政王的眼?”
纳兰湮儿美眸一转。
“听闻大楚的这位皇长孙乃是神童,本王孤陋寡闻,倒是想要看看皇长孙如何神法,今日夏荷宴,不如做一幅画让本王开开眼界?不过,一人作画未必无趣,有个对比才好,鹜王之子听闻也是天资卓绝,不如一起?”
萧君赐说罢,又忽看向了独孤鹜身旁的独孤小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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