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一个葱煎蛋饼,一个辣椒小白菜。
今天刚刚落脚,准备歇个两到三天,布置花了不少时间,菜便炒得简单。
米饭是红薯饭。
除了大米,其它都是房车上自产自销的。
和米饭一起蒸熟的红薯软烂如泥,进嘴便能化开。
余溪风便专挑红薯吃。
章秋说:“我以前想过,自驾游走遍全国,一路看看风景,吃一吃当地的美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实现。”
红色的落日缓缓沉下,沙面像水波一样,泛起金光。
是很壮观的落日。
余溪风道:“真漂亮。”
余溪风指着对面的那点浅淡绿色,问章秋:“那是仙人掌吗?”
“芦荟吧。”章秋说。
余溪风说:“我小时候就很想挣钱,后来也挣了一些,不多,能活着,够我节假日在出租屋里躺着。”
“不出去玩吗?”
余溪风便笑:“你是不是没上过班啊?”
“上过,但都是零工,干得不长,干上一阵就拿上钱出去玩了。”章秋说,“我现在就挺后悔的,当年我就应该在城市里老实呆着,好好享受外卖和网络,
那时候天天往外钻,现在想回,再也回不去了,这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几栋楼。”
“我没跳过槽,那家公司给得挺多,也挺累的,天天加班,回到家就只想躺了。”余溪风放下筷子。
“那个时候,你对未来的打算是什么?”章秋问。
余溪风想了想,说:“想不起来了。”
规律的生活会营造一种安逸感,这会给人一种错觉。
仿佛会这么一辈子持续下去。
变故发生之后,才知道,它是没有预告的。
往事如烟。
余溪风给自己端出来一碗奶茶冻。
现在是穿外套的温度,吃这个其实有点凉了。
章秋收了其他的碗筷,手上一顿,看了余溪风一眼。
他察觉到一种违和感。
两人初见,是在地下避难所的门口。
那个时候,距离天灾的第一场雨落下,还不到一年。
初见的时候,余溪风就已经足以与蔡老头拼生死了。
蔡老头以前说过,余溪风的身手,是在实战里磨出来的。
一年的时间,就足够让一个天天加班的打工人,迅速地适应另一套规则,甚至游刃有余吗?
余溪风似乎也察觉到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太阳沉下去,一下子就冷了很多。
奶茶冻吃着更凉了。
章秋道:“上车吧,这个地方昼夜温差挺大。”
余溪风点点头,章秋把扩展的桌台收好,给苍灰和小橘新添的饭食,顺道把鸡给喂了。
余溪风靠在沙发上,窗外,最后一抹霞光从天际消失。
余溪风脸上有点痒,抓了抓,抠下来一点干裂的死皮。
“这里还挺干呐。”
章秋凑过来,看了看:“确实。”
他在余溪风的脸侧亲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
余溪风笑着点他。
章秋出去了一趟,没多久,从附近挖过来好几株芦荟,问余溪风想不想敷面膜。
余溪风同意了。
章秋给那些芦荟捣成碎碎的一碗,像是凝胶一样,透明中带着青绿色。
香气挺好闻。
余溪风躺在沙发上,任由章秋把凝胶往她脸上糊。
凉凉的,还挺舒服。
章秋说:“屋子里养盆芦荟,能提运势。”
“封建迷信。”等了一会儿,余溪风又说,“我还有空的花盆,一会儿拿给你。”
章秋笑起来:“不是说封建迷信吗?”
余溪风嘴硬:“我养着闻香。”
“好好好,芦荟好养活,也不费水,很容易就能养成一大盆。”
“调一下玻璃的模式。”余溪风脸上敷着东西,一动,芦荟粒好像就要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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