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大伯母对她,总是淡淡的。
在楚彤的闹腾中,伯娘对楚越吴也渐渐疏远冷淡起来。
整个家中似乎只有大伯是他真正的亲人。
大伯对她一如既往的温厚。
也只有大伯,会关心她。
她像攥住溺水者的稻草一样,越发的亲近大伯。
并将之视为对楚彤的报复。
大伯是楚越吴父亲的哥哥。
她没了父亲,大伯就是她的父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伯渐渐地变得奇怪了起来。
楚家的房子很大,是一幢复式的别墅。
有专门的琴房,棋牌室,游泳池。
每一层都有用来活动的大厅,休息室或者书房。
楚越吴住的是客房,客房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
有很多次楚彤从浴室里出来。
大伯都坐在正对浴室的休息室,仿佛在等着她。
他的视线,总是第一时间落在刚刚洗完澡的楚越吴身上。
大伯经常留宿,距离楚越吴最近的那间书房。
楚越吴开始隐约感到不安。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渐渐的,大伯对她的生活起居越发上心。
在楚彤嫉恨的眼神中,
大伯送了楚越吴很多贴身的衣服。
那上面的牌子楚越吴都看不懂。
她不敢穿,全部都压在箱底。
终于有一天,大伯将楚越吴叫到卧室,问她学校里的事情。
大伯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
楚越吴尖叫着拍开了他。
一出门,正撞上从外面回来的楚彤。
楚彤咬牙切齿:“是你勾引我爸爸!”
大伯从卧室里走出来。
衣冠齐整,只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句,便再没有说多余的话。
阿越将这时候的大伯,与前面的大伯区分开来。
最开始的大伯她视之如父。
而后面的大伯,阿越将他视为此生最憎恨的仇人。
是他夺走了自己的父亲。
余溪风听阿越说了这么多。
阿越无知无觉地扒着米饭。
她的米饭是章秋给盛的。
阿越端着那碗米,很沉醉地闻了闻米香。
却从来没有往盛菜的碗里动过筷子。
说起往事后,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余溪风往阿越碗里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
阿越一直到自己吃进嘴里,才反应过来,惊了一跳。
吃也不是,夹出去也不是。
她挑了一根放进嘴里,眼圈突然红了。
余溪风:“……”
章秋手艺确实很好,但应该不到让食客潸然泪下的程度。
阿越是被往事触动情肠。
余溪风干巴巴道:“都过去了。”
阿越低低地说:“是,都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摇摇头:“不会的,楚彤不会放过我的,她一直都很小心眼。”
余溪风说:“那就把她杀了。”
阿越沉默了很久:“我其实不怪她,我想杀的是楚喻白。”
楚喻白是她大伯。
余溪风说:“杀不了吗?”
“天灾之后,他由商转政,现在是城区的大人物,轻易不会出来。”
“你知道吗,他之前还派人找过我,想让我回家。”
楚越吴笑起来,眼神却很嫌恶。
余溪风觉得那个身份证明可有可无。
她不是非要用正规手段才能进入城区。
伪造身份证明,对余溪风来说,已经算是相对温和的正规手段了。
但楚越吴坚持,余溪风便没拒绝。
借着这个空隙,余溪风去市场上转了转。
市场上卖什么的都有,余溪风转了好几圈,淘到了两个物件。
市场是有守卫队来回巡逻的,治安比外面要好不少。
但还是杜绝不了,有人在外面蹲点。
像余溪风这样的独身姑娘,从露面起,就已经进了许多人的眼。
但有人知道余溪风的声名。
章秋摆算命摊的时候,余溪风和那条巷子的头头打过一架。
也算是有了一点声名。
那些人互相打听了几句,没有人来找余溪风的麻烦。
陆平宇小队的实力不俗,一同去出猎,他都没能回来。
余溪风和楚越吴两个年轻女人却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这个结果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
私底下有人猜测,是不是余溪风杀掉了陆宇平。
毕竟,阿越出手一只锦鸡,这事在同行里不是秘密。
余溪风并不清楚这些人私下里的风波与算计。
只觉得,这一次逛市场,意外的太平。
她收回来的是一块无事牌和一个平安扣。
聊胜于无。
还有一些小食铺子。
能看出来,店主已经很努力地想将口味做得好一些,种类做得多一点。
却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样。
黑面包,黑面包片,黑面包团子。
这其中,加香菜的黑面包团子就是最贵的了。
这个香菜还是变异种香菜。
乍一闻挺香,时间稍久一些,就泛起苦涩的腥味来。
章秋过去和老板攀谈了好一会儿,两人聊着聊着,又换了一种不知道哪个地的家乡话。
老板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小块麦芽糖。
“就这么一只,小弟,你可得给我个好价钱。”
章秋用三个黑面包换下了这块麦芽糖。
余溪风有些惊奇:“你哪来的黑面包?”
章秋说:“回头客。”
余溪风:“……”
他那坑蒙拐骗的转运符竟然还有回头客。
余溪风想起自己的空间。
她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某种超越常理的力量。
余溪风问道:“真的有用吗?”
章秋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心诚则灵。”
这不是她原先,拿来敷衍章秋的话吗?
也是风水轮流转,叫章秋在自己面前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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