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顾朝阳这小子实在有些不按常理出牌,谁能想到长得又高大又俊美一小伙子,说不要脸就不要脸了呢。
于是江暖迅速把他丢开。
算了算了,爱咋咋地吧,她自己都到处混饭吃呢,大家一起丢脸也不孤单不是?
等到了于老家小楼门口,江暖又斗志昂扬起来:
“老爷子,看,我特意一大早起来给你煮的鸡蛋,咱爷俩一人一个。”
“您不知道,要不是实在舍不得您给的好东西,想留着慢慢吃,我一口气怎么也得吃它七八个鸡蛋。”
江暖也就顺手煮了几个鸡蛋,根本不费啥事儿,但是她两头邀功,忽悠了顾朝阳又来忽悠于老了。
但于老人老成精,可比顾朝阳那个傻小子精明多了,当即道:
“我信你才怪,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哼,什么不舍得吃鸡蛋,我看你是怕吃多了鸡蛋待会儿吃不下肉包子吧?”
江暖:“……”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一老一少到底还是和和气气分了鸡蛋,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去了国营饭店。
于老想起江暖昨天在机械厂想方设法赚钱,就知道这小丫头手头肯定不富裕,至少这一点应该是没骗人的。
他满足江暖的点菜要求,直接过去买了两碗豆腐脑,还用大盘子一口气装了八个肉包子,往桌上一摆:
“我吃两个就够,你吃吧,我倒要看你吃几个能吃饱。”
这肉包子用料相当扎实,还没吃就闻到香味了,一掰开里面更是肉馅都流油,这才配叫肉包子呢。
江暖眉开眼笑:
“老爷子你看你就是太客气,那行,我也不推辞了,咱俩一人吃两个,剩下四个打包回去给我家那口子。”
于老被江暖的厚脸皮逗笑了。
他多买好几个包子,确实是准备让江暖把剩下的带回去,但他什么时候主动提过口让江暖打包了,这丫头可真够自觉的。
拿起一个包子刚要吃,于老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抬头惊讶道;
“你家那口子?”
江暖早忘了昨天误导于老她所嫁非人的事儿了,想想兜里还揣着顾朝阳要来的将近100块钱,难得良心发现道:
“对,他全身上下就剩不到10块钱了,只舍得吃窝窝头,不像我还能跟着您混口吃的。”
于老:“……”
所以他昨天错怪江暖的丈夫了,其实那也是个可怜的小伙子?
都怪这丫头没个正型,满嘴胡话。
于老没说话,瞪了江暖一眼,直接起身又去要了两大盘肉包子。
足足二十个!
用油纸包包好递给江暖,于老觑着江暖神色,见她提到丈夫似乎没什么伤感的,才斟酌着问了一句:
“把这些都拿回去吃吧,那小伙子,我是说你那口子,不是,我是说你丈夫,他还好吧?”
“嗯?”
江暖看着两大油纸包的包子有些懵了。
这是干什么,这么老多,让她拿回去冻外面当早饭吗?
江暖其实没太明白,于老为何又买了这么多包子,而且语气听上去还小心翼翼的样子。
又听问到顾朝阳,以为于老是问顾朝阳体力如何,就老实道:
“他挺好啊,今儿个天都没亮就起个大早去扛椅子了呢,那椅子可沉了,他为了能快点,一手拎俩。”
所以说,江暖是懂说话的。
她这句话一说完,于老更是忍不住心情有些复杂。
想着一大早就去扛椅子,看来那小伙子应该是做苦力的,难道是在哪个厂当临时搬运工?
于老是知道的,有些工厂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临时招些人来干活儿,能干几天就拿几天的钱,忙完就得等下一次有活计了。
但就是这样的活儿,农闲的时候,也有不少老乡愿意干,毕竟能赚点家用,过年手头也能宽裕些。
想必江暖丈夫也是这样,为了多赚点钱儿,再苦再累也不怕,要不怎么会一手拎俩椅子呢。
“那他是哪里人,也跟你是一个大队的吗?现在在哪儿上班啊?累不累啊?”
于老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猜测着。
看江暖小小年纪就结了婚出来讨生活,应该确实是乡下来的,但这小丫头又心眼多得不像话,见谁都不怵,根本不会同意盲婚哑嫁。
所以配她的小伙子,应该是个家境比较贫困,但自身上进聪明、有不少优点的小伙子。
昨天他没给江暖介绍去厨房帮工,是看出江暖主意很正。
但今天倒是可以问问清楚,需要的话,到时候帮小伙子找个工作,毕竟之前他还误会人家小伙子人品不好。
这头于老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食指敲着桌子,默默等着江暖的答案。
他想着先听听顾朝阳的情况,再找找有什么合适他的工作。
就看江暖咬了一口肉包子,又用勺子去盛了豆腐脑,左一口右一口吃得老香了,之后江暖才抽空回了一句:
“噢,他不是我们大队的,他家是京城的,现在在这边当兵。累不累?应该挺累吧,他们训练强度应该不小。”
于老有节奏敲桌子的手指顿住,一双睿智的眼睛难得有些迷茫地眨了眨,问道:
“你刚才说,他是做什么的?”
“嗯?他当兵的啊。”
“他、他是刚入伍的吗?”
于老有些懵懵地问了句,又连忙自己摇头道,“不对不对,你之前跟我说过他二十多了,应该不是刚入伍的,那他现在是?”
“噢,他是个营长。”
于老:“……”
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
所以江暖那个也才二十多岁的丈夫,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营长了?
而他还在这里心疼人家小伙子,猜测他天不亮就去干苦力啃窝窝头?
于老忍不住闭了闭眼。
他不明白他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昨天还发誓不再信这丫头的鬼话,今天就又被她给忽悠了。
最关键的是,他再生气,他也挑不出江暖的错来,因为仔细想想,江暖根本什么都没说。
她昨天说丈夫对她不好了吗,她没说。
是他自己推测江暖遇人不淑。
她今天说她丈夫是干苦力的了吗,她也没说。
是他自己猜测小伙子是个扛大包的。
对,不怪江暖,都怪他想太多。
老爷子深吸口气,还是气得不行,直接伸手把那两个油纸包又抢了回来,都不看江暖一眼:
“我忽然又觉得,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包子,等你过几年长大了再吃吧!”
说完起身就走了。
江暖:“……”
多离谱啊,她算哪门子的小孩子?
她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不能多吃个肉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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