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吓一跳。
大晚上忽然冲过来三波人,还都笑得贼热情,谁能不怵?
但江暖很快想起来,她来羊城的消息,是特意透露出去的,所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现在应该都知道了。
把外衣脱下来,江暖笑眯眯道:
“我是,请问你们是?”
而面前的三波人,相互看看,这才知道,他们竟然都是来接江暖的!
有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反应很快,马上抢先开口道:
“江同志你好,我是羊城这边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您设计的图纸,对研究所帮助很大,尤其收音功能,几位老同志希望有机会跟你探讨一下。”
“所以特意派我来接您,招待所都给您安排好了。”
年轻人说得隐晦,但江暖也反应过来了。
她送顾朝阳当生日礼物,后来被拿走的那个大白鹅收录机,竟然都传到羊城来了?
只是一个收录机而已,这么受看重的吗?
眼看江暖露出知悉的表情,另外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急了。
忙上前一步,抢过话头道:
“江小姐好,我姓许,您叫我小许就好,我是柏荣先生派过来的。”
“柏先生知道江小姐远来羊城,特意提前打了电话,为您在羊城的宾馆订了套房,一切都准备好了,车也在外面等着了。”
“柏先生还交代,您是他的妹妹,这段时间你在羊城不论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江暖闻言,目光微微一闪。
柏荣的人?
文奶奶还在向阳大队,柏荣自然不会来羊城。
而且以柏荣对她的厌恶程度,就是在省城的时候,也得她和顾朝阳主动伸手去薅,才能从柏荣兜里掏出好东西来。
所以羊城这里的安排?
江暖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名字,王伯。
柏家当家人柏庸非常信任的管家王伯,文奶奶说过,这个人是很有头脑的。
江暖飞快思索着柏荣和王伯的事儿,顺势转头看向三人中唯一一个中年人。
这人刚才一直没有急着说话,此刻跟江暖对上视线,眼中不由得先微微闪过一抹惊讶。
老师之前只叮嘱他,看准人群中长得最好看最机灵的小姑娘,那就是他小师妹了。
可他没想到,小师妹竟然比他想象中,长得还要好看,而且年纪竟然这么小,比他儿子看着还要小好几岁啊。
“咳。”
轻咳一声,中年男人才露出个和气的笑容,自我介绍道:
“我叫于谦,是于老的学生,小暖你应该听说过我。”
“老师年前到的羊城,知道你过来,让我接你到家里住。”
于谦?
这不就是于老当年收的大弟子吗?
江暖眼睛瞬间一亮,张口就亲亲热热叫道:
“大师兄!”
于谦:“……”
差点儿脱口而出“二师弟”!
眼看人家“大师兄小师妹”已经认亲了,另外两方都皱了眉头。
他们许出再好的条件,也抵不上人家同一个师门亲近啊,就在于谦自报家门的一刻,这两人脸上就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
同时想着,江暖就算看在于老的面子上,也肯定要被于谦给接了。
就连于谦也是这样想的。
哪想到江暖眼睛转了转,忽然看向柏荣派来的人,笑眯眯问道:
“小许同志,我能问一下,你们给我订的是哪个宾馆吗?”
小许一愣,下意识回道:“白云宾馆。”
“这个宾馆,我记得,是有空调的吧?”
小许还没反应过来,又点头道:“对。”
江暖眼睛立刻就亮了。
她就说她没记错嘛。
羊城的白云宾馆,是1972年开始土建设计的,1973年正式动工,1974年的时候追加了空调设计,到1976年的6月1日,才正式开始营业。
所以现在的白云宾馆,妥妥还是个新宾馆,在普通人家买台电风扇都要省吃俭用的70年代,有空调的宾馆,可见有多高级了。
江暖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想去占便宜的心思,喜滋滋点头道:
“那我去住白云宾馆。”
说完,她又偷摸摸拽着于谦往旁边走了走,用另外两人也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大师兄,您回去跟老师说,让他来白云宾馆找我,宾馆有空调,住着舒服多了!”
于谦:“……”
好家伙,之前就听老师说,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师妹爱好薅羊毛,如今一见面,他就见识到了。
而且小师妹不但自己要去住大宾馆大套房,还要带着老师一起享受,这是要拖家带口的节奏啊?
刚想到这里,就听江暖又问道:
“大师兄,你家里嫂子和孩子们也都在羊城吗?”
于谦不明所以,点头道:
“在啊,等你安顿好,我带他们一起请你吃饭。”
江暖立刻热情邀请道:
“那让嫂子和孩子一起来蹭空调啊,大套房,咱们一大家子肯定都住得下。”
于谦:“……”
他这小师妹可真不是一般人。
这是要带着他们全家人,在宾馆过日子了啊。
于谦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到最后不但没接到小师妹,还有些恍惚地走了。
研究所的人,也被江暖好声好气送走了,只说等有时间,她亲自去拜访各位老师。
看另外两拨人都走了,小许不但没有抢到人的得意,反而眼中有一抹藏不住的轻视。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罢了,也不知道王管家为什么那么重视。
甚至还特意交代,这个江暖在羊城期间的一举一动,全都要跟王伯汇报。
小许无声轻嗤了下,汇报什么,汇报土包子进城吗?
但王伯显然很有话语权,所以小许不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脸上热情道:
“江小姐,请上车。”
从机场折腾到白云宾馆,已经很晚了。
江暖进了套房,边边角角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不对,这才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就直接冲到大床上:
“舒服!”
两米的大床她一个人睡,怎么可能不舒服?
来回滚了几下,江暖才“大字型”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眯着眼睛思索着接下来要遇到的人和事。
想着想着,江暖没心没肺,说睡就睡。
她是睡着了,还在火车上的顾朝阳却还醒着。
顾朝阳睁着他的大眼睛,听着火车“况且况且”的声音,在心里偷偷嘀咕:
“暖暖现在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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