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些已经晕厥过去的男俘虏就像毫无生气的货物一般,被粗暴地拖拽着,一个接一个地送进了位于南疆那幽深黑暗、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的地下囚牢之中。
而恰在此刻,一名身着重甲、神色匆匆的勇士如一阵疾风般疾驰而来。
他来到近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便开口说道:“殿下,祁隆部落的螟蛉......”
勇士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极为重要且机密,不能轻易让旁人听到。
只见夜罗刹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紧接着,他一言不发地起身,脚步如风般紧跟着那名勇士朝着军帐快步走去。
夜幕悄然降临,倦鸟纷纷振翅归巢,天地间弥漫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沈云看了一眼趴在卧榻上昏睡过去的阿昌,从桌洞里翻出一瓶褐色的液体放在怀中。
做完这些,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案前角落里摆放着的铜镜,镜子里清晰地映照着一个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美玉般的女子。
然而,她却微微蹙起眉头,似是对自己的容貌略有不满。紧接着,她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些用玫瑰花精心研磨而成的汁水,轻轻蘸取少许涂抹在了眉宇之间。
稍作等待,待红色的汁液渐渐干涸收敛,原本粉白皙的肌肤景上添花,变得如同一簇燃烧的烈焰一般鲜艳夺目,使得镜中的人儿愈发显得明艳动人、光彩照人。
此时,塞外的夜晚寒意逼人,冷风呼啸着穿透人的骨髓。
沈云拿起阿昌的女官外套披在身上,带上面纱端起早就准备好的美酒,步伐轻盈地朝着巫师所在的营帐缓缓走去。
沈云回忆着在练舞场上看到了俘虏,那明明是北凉城的棠爷,她绝对不会认错。
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墨司冥的替身。
而且“棠爷”看见她并未惊叫,而是一言不发,那眼神中反而寓意不明。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棠爷是墨司冥派来的。
想到这沈云心里一紧!
以前她在药店售药时,跟着中医学过穴位,所以她知道哪个穴位能最快的没有痛苦让人晕厥。
尽管她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只要争取到一些时间,就有可能出现转机,说不定她就能想出拯救大家的办法呢!
一路上,沈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远处灯火通明的牙帐所吸引。
在那里,夜罗刹想必正在与左卫离野以及右使卡里亚秘密商议着某些重要的事情。
这真是天赐良机。
沈云赶忙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掀起帐幔的一角,随后迈着细碎的脚步走进了巫师的营帐之中。
帐内一片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唯有一点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艰难地闪烁着。
那巫师身着一袭鲜红如血的绡中衣,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咧开嘴狞笑着看着她缓缓步入营帐。
他的双眼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犹如饿狼看到了可口的猎物。
摇曳不定的灯影投射在他那张干瘦得如同骷髅般的面庞上,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一个食人成性的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沈云行了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只见刚刚骂她的女俘正蜷缩在那里,身体瑟瑟发抖。
那女子身上仅穿着几缕破布,几乎难以蔽体,而暴露在外的肌肤则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沈云心头一紧,但仅仅是短暂的一瞥之后,便迅速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再去关注那可怜的女俘。
"巫师大人。这是王子殿下赏赐给您的助兴美酒。"沈云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一张胡桌上。
听到这话,巫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他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沈云走去。"哈哈,你可真是个贴心懂事的妙人啊!"
他没想到,塔塔部落还有这么绝色的女官,虽然她轻纱遮面,但看她纤细的蜂腰以及微微颤颤的胸脯就足够让他疯狂,更别提那眉间一点诱惑红更叫人神魂颠倒!
"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望大人尽兴享用美酒与良药,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说完,沈云转过身准备迈出营帐。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衣袖一角被一股力量紧紧拽住,无法动弹分毫。
沈云回过头来,只见那巫师一脸急切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袖角,另一只手则迅速捞起了桌上的酒器,嘴里不停地说着好话:“哎呀,别这么着急走嘛。留下来陪我一起喝杯酒怎么样?”
听到这话,沈云微微低下头,轻声回应道:“这样恐怕不太合规矩吧。奴婢尚有重要事务需要处理,实在不方便在此久留。”
然而,她的内心却在暗暗盘算着。作为一名女官,按照规定是不可以与主子同桌饮酒的。
但此时她不能轻易露出破绽让对方抓住把柄,所以必须等待这巫师先开口邀请自己入座。
似乎看穿了沈云的心思,巫师继续劝说道:“你既然都把这么好的美酒带过来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独自饮用,多孤单啊?”
说完,也不等沈云回答,便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衣袖,径直走到摆放着胡凳的桌前,然后拿起酒壶,动作利落地给面前的两只漆酒杯都斟满了酒。
面对此情此景,沈云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默默地任由巫师将斟满酒的杯子递到自己眼前。
她那如水般清澈的目光悠悠然地落在了二人身前分别摆放着的酒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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