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棠不知他心中所想,眼下累得直想回府好好睡一觉。
但是风行羚不走,她也不敢走啊。
唯恐风行珺眼下一高兴,激动之余开始回忆起往昔,旧事重提。
顿了顿,只能抬眼看向对面,询问道:“狗兄,你做完了吗?”
要不说傅玉棠是心思缜密的端水大师。
前面为了让风行珺老实交代,对着他使出一招兄弟情,打起了感情牌,久违地叫了他一声“虎哥”。
这会儿担心风行羚多想,一碗水端平地使用旧称,唤其“狗兄”。
半点没给风行羚计较的机会,以防对方醋意大发,当众表现不满。
使得风行珺察觉出端倪,兄弟二人私底下串联“口供”,发现她是个“断袖”的事情。
却不知,她这是完全多想了。
熬了两天一夜,风行羚的脑子早已一片混沌。
只剩下躯体的本能在做事。
哪里还有心思计较称呼问题呢?
此时此刻,听到傅玉棠的问话,风行羚扫了一眼桌上的奏疏,没忍住叹了口气,心里只有后悔两个字。
当年他们三人为了有更多玩耍的时间,便采取轮流制,每天由其中一人帮其余二人做功课。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他们可以无比娴熟模仿对方的笔迹,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就连太傅都看不出一点端倪。
然而,自当年玩得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痛苦。
当年的他要是知道,将来有一天他因为可以毫无破绽地模仿皇兄的笔迹,导致他需要与皇兄一样没日没夜地批改奏疏,还是通篇废话,无聊无趣到极致的奏疏。
他肯定打死也不同意皇兄和阿棠的提议,一心坚持出淤泥而不染,独自完成功课,不与他们二人同流合污。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风行羚抬起手,翻了翻桌上的奏疏,耷拉着眼皮,气若游丝道:“快了,还有十几本。”
傅玉棠一听,忙道:“那我帮你吧。咱们做完了,好赶紧回去休息。”
语毕,推开风行珺就要上前帮忙。
风行珺不满道:“阿棠,你这也太偏心了吧?你就光问小羚,怎么不问问我?”
“这是什么话?”傅玉棠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些难道不是你的奏疏吗?我帮狗兄,不就是在帮你吗?”
风行羚在旁附和道:“就是。”
阿棠关心他,皇兄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想着,又补上一句,“罪魁祸首,没资格说话。”
风行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让傅玉棠帮小羚分担任务的同时也别忘了为自己分担一些 ,哪曾想,自家弟弟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往他胸口捅了一刀。
风行珺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沉默地回到原位,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小羚,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弟弟长大了,叛逆了,再也不听他的话……
想到这点,风行珺干涩的眼睛里不由自主流下一行泪水。
望着眼前奋笔疾书,忙碌不停的二人,起身走到窗边,双手负于身后,一脸深沉地看向远方,口中哽咽道:“窗外寒风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弟叛逆伤透我的心,你说的话就像寒锥刺入我心底,哥哥真的很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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