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书眨了眨眼,轻咳一声,“我倒是有一个占你们便宜的想法,但是,我想先听听您的意思。”
沈继昌看着这个狡黠的姑娘,失笑。
他温柔说,“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想让我对外说,我跟她娘当年生了两个女儿,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
沈锦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不愧是聪明绝顶的沈大人,我这点小心思,一点儿也瞒不过您……”
沈继昌又笑了。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点头说,“其实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你用着我女儿的身体,这身体流淌着我的血液,是我的后人,我没办法不疼你。而她,她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我看着她从一个懵懂的小婴儿长成大姑娘,存在于我记忆里的是她的魂魄,她的魂魄里也装满了对我这个爹爹的所有回忆,她也是我的女儿,所以,我也没办法不疼爱她……”
沈继昌叹息一声,“既然你们两个我都必须疼,那不如让你们俩做我的双胞胎女儿好了。”
停顿了一下,沈继昌又说,“只是,我这么多年从未对外说过我和夫人当年生下的是双胞胎,忽然冒出个双胞胎的说法,恐怕没人会信,你能不能用血脉果伪造出她是我女儿的假象?”
沈锦书点头,“可以,要篡改亲生父女之间的血缘关系不容易,但是为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伪造出父女关系,却不难。因为亲生父女脸上的花纹是一致的,我改变了这一个的花纹,那个人脸上的花纹也会随着改变。而让两个没有关系的人同时服用血脉果,暗中操控让他们脸上出现一样的花纹,对我而言却只是举手之劳。”
沈锦书看向沈继昌,“等会儿我给她先服用一颗血脉果,我暂时不让她脸上的花纹显现出来,等您服用血脉果脸上出现了花纹,我和青萝昭儿脸上也跟着出现花纹的时候,我再催动她体内的血脉果,让她脸上出现跟您一样的花纹,这样就可以伪造你们的父女关系了。”
沈继昌一听,立刻就放心了。
当年夫人生书儿的时候,他找的是个六十岁非常有经验的老稳婆,后来青萝出生他依然找了那个稳婆,可十年前生昭儿的时候他让人再去请那个稳婆,那老人家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以……
他不用担心有人拆穿他的谎言。
十八年前书儿出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官,家里没有一大群奴仆丫鬟,当时产房里只有稳婆和他两个人在忙碌,所以,夫人当年生的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只有稳婆和他清楚。
稳婆死了,他一口咬定当年生的是双胞胎,他送走了一个,那么旁人是无法拆穿他的谎言的。
如果再有血脉果的花纹佐证,这事儿就更可信了。
沈锦书问沈继昌,“爹,那您打算怎么对外解释,好好的您为什么非要送走一个孩子呢?”
沈继昌在房里走了两圈,仔细思考。
忽然,他有了办法。
他告诉沈锦书,“我就说,你们的娘当年虽然是怀的双胎,但肚子并不大,所以我们一直以为她只怀了一个孩子。谁知道她临盆之时却生了两个孩子,你有五斤重,健健康康会啼哭,可你妹妹却不足三斤,像个瘦弱的小猫儿,一生下来就没有了气息,稳婆说她死了,我只能忍痛把她抱去扔到了乱葬岗……然后呢你娘生你的时候力竭昏过去了,生你妹妹的时候她也没醒,是稳婆把你妹妹拽出来的,所以你娘根本不记得自己又生了一个,你妹妹死了,我怕你娘伤心就索性隐瞒了你妹妹的事情,只说她只生了一个……”
他怜爱地看着床上的女儿,“至于这个生下来就死了的孩子后来在乱葬岗是怎么活过来的,又是怎么被人搭救抚养至今的,这我们就不知道了,等她醒过来以后,我们父女三个再凑在一块儿继续瞎编就是了。”
沈锦书眼前一亮。
不愧是沈继昌沈大人啊!
这脑子,就是转得快!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生下来就死了,自然就扔了啊!
不想让妻子伤心,自然就闭口不言从不对外提及这个死去的女儿,所以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沈夫人当年生了双胞胎!
再瞧瞧床榻上那瘦骨嶙峋的身体,这瘦弱模样一看就是娘胎里没发育好,即便长大了也还是瘦弱得可怜嘛!
合理了,全都合理了!
沈锦书说,“那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她是怎么回到我们家里的?”
沈继昌想了想,去书桌边上用左手提笔写了一行字——
【沈大人,贫道当年自乱葬岗捡走你闺女,至今已十八年整,如今她身染怪病,贫道无力再抚养,特将你闺女归还,望沈大人善待。】
沈继昌将纸张上的墨迹吹干,递给沈锦书看。
他笑道,“我们就对外说,我们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来的,今天晚上她忽然就出现在你房里,怀里还有这张纸,我们没看到那位送她回来的高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沈锦书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论忽悠人,还是得年长的老狐狸!
沈继昌继续说,“明日我再张贴告示,全城悬赏,请大家帮我找这位恩人道长,我沈继昌要叩谢他老人家救我女儿之恩——”
他含笑看着沈锦书,“你看,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更逼真了?”
沈锦书服了。
真的服了。
五体投地。
即便永远都找不到这个所谓的恩人道长,也没人会起疑心,世上只会多出一个神乎其神又慈悲心肠还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的传说……
沈锦书举着这张纸,“这张纸有人能认出来吗?这字迹有人能认出来吗?”
沈继昌摇头,“我没用你桌上那几两银子一刀的洛阳宣纸,你手里这张纸是书儿以前买来练笔用的,是铺子里卖的普通纸张,大户人家谁家都有,不稀奇。而字迹么,这是我用左手写的,没人能认出来这是我的字迹。”
沈锦书彻底踏实了。
她将纸张折起来放在心口,“那行,我把纸放心口把它墨迹烘干透,爹爹你去让人请大夫。”
沈继昌含笑拍了拍沈锦书的肩,“接下来,就是看我们父女俩演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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