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涛将大哥大还给苏尘时,犹豫着问出了那问题。
苏尘摇头。
“姚福生是自己意外摔倒的。”
姚文涛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他挠了挠头:“其实想想也知道,五叔那么有本事,除非堂哥不是他亲生的事情暴露了,不然没理由对他下手。”
苏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姚文涛身子一凛:“大师你这……什么意思啊?”
“不会我五叔早就知道我堂哥不是他的孩子吧?”
见苏尘点头,姚文涛和牛婶齐齐瞪大眼睛张着嘴。
许久,姚文涛才神色恍惚地开口。
“难怪五叔能做大生意呢,知道还没发火,就这定力……”
牛婶还是难以置信:“不是,福生图什么啊?既然文景不是他的种,离婚就好了,他那么有钱,不愁讨不到老婆啊。”
茶馆里,老宋跟葛平安连连点头。
对啊!
这年头,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
还是说,那姚福生真喜欢他老婆,即便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也不想离婚?
真爱啊!
苏尘抠了抠鼻子。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知道了才一直喝酒?”
姚文涛和牛婶对视了眼。
对上了!
自行车的铃声响起,黄南松一条腿跨过,稳稳脚刹停在摊前,一把将脸盆和小刀放在桌上,瞄了眼安静坐着的姚福生,不忍直视地捂眼躲着回茶馆,留下一句:
“苏道长,钱还有剩,等会儿再给你哈。”
苏尘应了声,示意姚文涛和牛婶让开些。
脓包里那些发黄发绿的脓他也不愿意沾染,将脸盆放在姚福生面前的桌上,他控制姚福生站起身,缓缓弯腰,将头放在脸盆上空。
姚文涛好奇地看着苏尘拿起小刀,下一刻,就见小刀直接从苏尘手里脱离,稳稳扎在姚福生那脓包上。
割开一个十字的口子后……
“呕!”
饶是他跟五叔接触好几天,自认对那脓包的忍耐力足够,甚至还能给它擦拭,这会儿也没认出蹲在路边一阵呕吐。
跟黄南松不一样,这不是干呕,是真快将肚腹里的吃食全部吐出来。
那边的牛婶情况也差不多。
茶馆里。
老宋和葛平安默默对视了眼,俩人齐齐低头看了下茶杯。
忍住。
忍住。
葛平安猛地起身往后院去。
“呕~”
黄南松比他的速度更快。
二人狠狠吐了一番,黄南松委屈:“我明明都躲到茶馆里了~”
怎么还是逃不过啊?
葛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该!”
“谁让你喜欢凑热闹的?”
这么恶心的热闹也凑,你不吐谁吐?
南门老街那边也有人过来看热闹的。
不过远远瞧见那大脓包,大多数人都十分识趣地后退,没多瞧。
苏尘控制着小刀利落地在脓包里一阵鼓捣。
姚福生不住挣扎着,可惜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不多会儿,脓包渐渐瘪了下去,脸盆也被装了个半满。
苏尘正想着找黄南松时,小柳儿撑着木棍捧着一脸盆的水出来:“苏道长!”
她倒是面不改色地将脸盆放在桌上,还好奇看了姚福生那脓包好几眼。
苏尘笑问:“不怕啊?”
小柳儿摇摇头。
“以前我的腿也发脓的。”
为了避免爷爷姐姐担心,她有时会悄悄半夜处理,放掉脓血,割掉腐烂的肉……
“苏道长,这个伯伯眼睛都歪了,以后能长回来吗?”
“不用以后,等会儿就给他调整一下。”
苏尘控制脸盆里的清水给姚福生的脓包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全部弄好后,这才开始处理他脑袋里的肿瘤。
肿瘤有点大。
全部捣烂后从鼻孔里流出,再度清洗完后,苏尘这才开始给姚福生处理伤口。
小柳儿见状,面不改色地捧着那有着脓水的脸盆往后院走。
黄南松跟葛平安俩人漱口后,深呼吸几口气,感觉空气很是清新,一转身……
“呕!”
前头,姚文涛和牛婶几乎将胃里的酸水都给吐个干净,这才缓缓起身。
看到姚福生已经干瘪下去的脓包,俩人都是一愣。
“这,这么快?”
不止。
当发现苏尘只是伸着手指,那脓包底下居然缓缓蠕动时,俩人又吓了一跳。
缓过来后,姚文涛就发现,脓包底下蠕动过程里,五叔的眼睛渐渐被移了回来,而且一直肿胀的眼皮也恢复了。
牛婶稀奇地眼睛瞪圆。
“大师果然好厉害!”
等脓包底下的皮肤重新长好,苏尘控制着将脓包的皮全部揭下,露出底下嫩粉的肤色。
“我的天!”
姚文涛难以置信。
“这就,全好了?”牛婶发出疑问。
苏尘点点头:“稍等,我把他身上的褥疮和藓都处理一下。”
“大师,这你也知道?”
姚文涛说完忙将姚福生的衣服扒开。
果然,之前背部臀部一片的褥疮,全部消失了。
省城医院遇到的好心人果然没骗他。
这个大师何止是神医啊。
姚文涛内心激动,眼圈没忍住也红了起来。
当初他家里穷困潦倒,母亲重病没钱治,只能在家躺着,他不过存着渺茫的希望打了个电话给五叔,下午就有人开车将他母亲接到市里的医院,之后,五叔更安排他学车开车,家里的光景才渐渐好起来。
五叔能治好,太好了!
好人就该有好报的。
苏尘等姚文涛和牛婶缓过来,这才站起身。
“走吧。”
姚文涛愣了下:“走?大师,去哪儿啊?”
他转身就要去开车门,被重新出来的小柳儿喊住了。
“叔叔,你扶着人。”
“哦哦哦,好。”
“跟上苏道长。”
“好。”
苏尘揉了揉小柳儿的脑袋,带着三人进了鬼道。
眩晕过后,牛婶看着有些眼熟的村落,惊呼出声。
“旺头村?”发觉不太对劲,刚他们还在魔都,这会儿却回到老家,牛婶的声音小了些,“文涛,这是旺头村吧?”
姚文涛也不可置信。
他擦了擦眼睛,他开车,比牛婶更熟悉老家的这十里八乡。
旺头村他更是来了几十次,村口这老树,老树边的土地龛,龛边拴着的老黄狗,咦?怎么吹吹打打,有人去世了?
疑惑间前头传来声音。
“嘿,文涛?你怎么来了?”
有人认出是他,远远就挥手打招呼。
近前,来人疑惑:“来看你表叔啊?诶,你车呢?”
姚文涛干笑:“车,车在魔都呢。”
那人眨了眨眼:“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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