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洋现在的视角很奇怪，他感觉自己已经和整个记忆世界融为一体，能窥探到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只要通过某种条件，他甚至可以随意出现在任何一处。
然而，下一秒，这个条件被触发了，曹洋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林业的身边。
林业回忆了发生异变的曹洋的形象，触发了记忆鬼的规律，最后一块拼图的索引让他瞬间出现，只缺这最后一片拼图，记忆鬼就会成为一只真正完整的鬼。
“鬼？！”
周登瞬间一蹦三尺高，突如其来的危险让他直接炸毛，第六感告诉他必须立刻马上远离这里。
危险，极度危险！
哪怕他只是一个被鬼妆画出来的人，但意识是真的，头皮发麻血液凝固的恐惧也是真实的。
“周登？”
没想到，鬼居然开口说话了。周登这才注意到这只鬼居然和队长曹洋长的完全一样，但有一点不同，这个曹洋的脸是拓印在一块黑布上的，而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曹洋还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曹队，你怎么弄成这鬼样子？”
周登强压下第六感鬼的暗示，疑惑地问道。
“自身状态出了点问题。我很好奇，你不是周登，或者说，你不是真正的周登。”
曹洋神色微动，有些警惕和提防地说道。
“害，曹队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周登咧嘴一笑，他的五官和脸皮竟然在迅速塌陷、扭曲。不，不止脸庞，周登的整个身体也都在变化，要知道，这可是记忆世界，是隔绝灵异的。
很快，一个妖艳的美女出现了，正是大苏市负责人阿红。
“看来伱就要走上正确的路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阿红嫣然一笑，仿佛已经看透了曹洋的现状。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为厉鬼平衡而犯愁，没想到现在都要走到那一步了，不过我很好奇，现在这种情况，你要如何处理呢？”
曹洋面无表情，沉默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
“很简单，我成异类不就行了？”
他当然不是在开玩笑或是信口开河，眼下这死局，只要他以记忆鬼为核心成为异类，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确是很简单的解决办法。
“不过我看你好像不太顺利啊，不如让我帮你一把。”
阿红微微一笑，这具身体紧接着便彻底融化，塌陷成一滩深色颜料。这颜料竟自己动了起来，往曹洋的脸上糊去，他没有阻止，也没办法阻止，只能任由这颜料在自己的脸上涂抹。
很快，又一张脸出现了，这张脸僵硬怪异，透露出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这张脸会在最后一刻帮助维持你的意识，但只有一瞬，把握住机会，如果失败的话，恐怕以后我想你的时候只能把你画出来了。”
阿红的声音在曹洋的耳边响起，少女的低声轻语并没有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因为现在的曹洋已经不能称作为人类了，他只是一个借尸还魂回来的意识，仅此而已。
那电话声依然像是催命般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而林业同样也在承受着这般痛苦，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早已打湿了衣衫。
记忆世界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普通人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活路，只要见过曹洋一面，他的形象就已经深深刻在了这些人的记忆中，无法抹除，因为这是一种灵异入侵，普通人不可能抵挡。
而在鬼蜮和现实的交界处，李军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鬼火可以点燃附近，但那些普通人同样也会被鬼火灼烧至死，因为他们已经沾染了灵异。
“叮铃铃——！”
一部锈迹斑斑的老式拨盘电话凭空出现在了曹洋眼前，就是那个金属话筒在颤动，并发出那令人心神振荡的铃声。
“林业，跟我一起接电话。”
无论如何情况都不会变得更糟，曹洋并不在意再多接一通电话。而且既然这电话能锚定自己，那自己总该把握住这机会。
于是，两人同时伸出手，取下了那冰凉阴冷的话筒。
“沙沙——！”
电话里并没有人说话，反而传出了电流的声音。
“电话不是关键，重要的是我需要把意识转移到林业驾驭的那部分拼图上，然后再驾驭完整的记忆鬼，过程中我必须保证自己的意识始终存在，而且要占据主导。”
广陵市，随着相圣年三刀下去，千叶也终于成功拨通了电话，只是这电话是第一次使用，连他也不清楚到底会出现什么结果。
“沙沙——！”
和曹洋那边一样，话筒里只有电流声传来，并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曹先生？”
千叶试探性地问道，也不知道声音能否传递过去。
事实上，现在的曹洋已经能称之为异类，但他无法通过自己掌握的灵异维持意识的存在，所以目前他只能勉强称作临时上号，而且很快就要被迫下线。
“如果我用现在的身体回忆我自己的形象会发生什么？”
曹洋在思考。异类，说起来简单，只要把自己的意识植入到厉鬼的躯体中并占据完全主导地位即可。
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如登天。运气、谋划、准备、缺一不可。
同时，曹洋也在审视自身，现在的记忆鬼似乎并不纯粹，好像还夹杂了其他的灵异。
“鬼货郎不可能赢得了张洞，如果鬼货郎在我死后接手记忆鬼，又在它被抹除之前通过我用跟踪灵异创造的联系入侵过来，那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鬼货郎最核心的灵异是交易，而且是强制交易，霸王条款，或许现在的我也可以利用这种交易的灵异做些什么。”
话筒里传来千叶的声音，但曹洋却置若罔闻，仿佛没听见似的。
“强行交易，就是以小博大，低成本高回报，这本身就是一种bug，灵异越强，代价也就越大。”
忽的，灵感迸发，曹洋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交易。
“以小博大，我一定会是这场游戏最后的赢家。”
那盏命灯已经变得十分黯淡了，只剩下最后一小撮灯火还在燃烧，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熄灭。
“千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让这通电话保持接通状态，如果你撑不住了，那就让总部换其他队长，如果电话挂断，那我必死无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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