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黄叙姐弟离开洛阳,跟随商队出武关奔南阳,随后过樊城渡江,来到荆州南郡的襄阳。
自刘辩一场洪水淹没樊城之后,刘表惧怕不已,将治所从襄阳搬到了江陵,虽然襄阳不再是荆州的治所,但却无法搬走它的繁华,相比江陵,襄阳虽不在是荆州的政治中心,但却是经济,文化的中心。
襄阳繁华依旧,黄叙姐弟跟随商队来到襄阳落脚,姐弟两归心似箭,派商队外出打探黄忠的下落。襄阳虽然繁华,但却比不上洛阳,姐弟两早就看够了,因此这繁荣却吸引不了姐弟两,两人在客店中等候消息。
赵敏派出的胡人杀人也一路尾随而来,一行十数人跟着住进客店,随后刘辩派出的锦衣卫也住了进来。
刘辩并没有让杨敏撤销这个任务,他只是派出锦衣卫暗中保护。黄舞蝶平日里跟随李时珍等人学习医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但刘辩知道黄舞蝶武功不弱,寻常十几个杀手还不够她的下饭菜。杨敏的计划是注定不会成功的,但为了避免黄叙黑化,刘辩还是派出锦衣卫暗中跟随。
胡人杀手所在的房间里,十几人围在一起,看着中间的首领问道:“首领,如今他们已经进入荆州,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杀手首领摆了摆手道:“不要急,在这儿动手太过明目张胆,并且他们姐弟才刚到,我们以刘辩的名义暗杀漏洞太大,等他们在家里住上些时日,以他们不回洛阳的借口除掉他们,黄叙就会相信了。”
黄叙姐弟在屋里等着,不过顿时有人敲门进来,商客向黄舞蝶禀报道:“黄姑娘,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令尊黄老将军如今不在襄阳,镇守襄阳的乃是文聘,长沙郡那边,江东兵马时常叩边,黄老将军在哪儿驻守。”
黄叙一听非常高兴,抓着黄舞蝶的手道:“姐姐,爹爹在长沙,咱们可以直接回家了。”
黄忠老家便在长沙,当年黄舞蝶带着黄叙也就是直接从长沙老家离开的。黄舞蝶摸了摸黄叙的脑袋笑道:“走,姐姐现在就带你回家见爹爹。”
“黄姑娘,陛下让你们跟着商队走,既然黄将军调到了长沙,不如等我们商队办了些事情,我在派商队保护你们一起去长沙如何?”商客见黄舞蝶要带着黄叙独自前往长沙,连忙制止道。
黄舞蝶秀眉微蹙沉吟片刻,笑着婉言谢绝道:“多谢先生好意,不过你们出来行商,目的地是襄阳,再去长沙不是亏本买卖吗。我们姐弟武艺不弱,没人伤得了我们的。”
客商也拧不过黄叙姐弟,在则他们也不是官员,只是受了朝廷的委托,客商点了点头道:“既然姑娘急于回家,那我也就不强留了,不过且等待片刻。此去长沙也有两天的脚程,我给你准备些干粮,良马,用来路上用。”
黄舞蝶也觉得有些笑道,点头答应下来,没过多久,客商准备了两匹好马,嘉敏三日的干粮,亲自送黄叙姐弟出城。姐弟两跟着杨延嗣早就学会了骑马,骑术精湛得很,快马便加鞭直奔长沙而去。
随后胡人杀手,以及暗中保护黄叙姐弟的锦衣卫也跟了上去。姐弟两一路南下,三日过后抵达长沙治所临湘县,黄忠便在此地驻军三万防备东吴孙策,副将为魏延。
两人进入临湘县,黄舞蝶记得刘辩的叮嘱,不暴露身份,因此带着黄叙在府衙外的客店等候黄忠出来,以免主动叫门声张出去。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黄舞蝶在二楼向下眺望,见到黄忠送一青年大汉出门,青年大汉面色有些发红,卧蚕眉,长得威武不凡。不过面相却不好看,脑后有反骨。
这脑后反骨,不是说脑袋后面长了一块叫反骨的骨头,从面相上来说,是从一个人的后面看去,能看到他凸出的脸。脸骨凸出,从人的身后看去,正好能看到,这就叫脑后反骨。
这种面相不是很好,一般的还有三角眼,鹰钩鼻,这种面相的人有个说法——不能深交。
魏延正好就是这种面相,黄忠送魏延出府,魏延拱手道:“老将军不必再送,东吴只是兴兵袭扰,并未大举入侵,前方多山林,我已经布置好防御,你且安心便是。”
黄忠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文长了,有文长在前方坐镇,黄某放心得很。不过江东兵马一有动向,还请即刻通知与我。”
黄忠与魏延正交谈着,对面酒楼的黄叙见了黄忠激动不已,便要去找黄忠,黄舞蝶安慰道:“弟弟等那人走了,咱们再去找爹爹。”
谁料黄叙早已经按耐不住,提着一对三百多斤的镔铁大锤便向黄忠冲去。黄忠与魏延正说着,黄叙便冲了过来,口中喊道:“爹爹,孩儿回来看你了。”
魏延回头看去,只见黄叙手提一对镔铁大锤,吓了一跳,横刀立在黄忠身前骂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黄叙右手铁锤一挥,只一锤便将魏延手里的长刀磕飞,魏延惊骇欲绝,正犹豫要不要逃命。黄叙将那铁锤放在地上,一巴掌推向魏延,魏延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自觉便一个踉跄倒向一边。
“黄将军小心!”魏延不禁惊呼,心中惊骇于黄叙的实力,一个小娃娃怎么如此恐怖?
谁料黄忠见了黄叙不仅不走,反而激动不已,花白的胡须一阵颤抖,眼中充满泪水,本就老来得子,后来黄叙身体病重,几乎无药可医,六年前黄舞蝶姐弟离开长沙前往洛阳,虽有书信往来,但却从未见过。如今见到本应该病死的儿子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黄忠不仅老泪纵横,一把将黄叙抱在怀中。
黄叙个头不高,只到黄忠胸口,黄叙把头伏在黄忠怀里,嚎啕大哭:“爹爹,孩儿想死你了。”
黄叙心智不全,只有十二三岁孩子的智商,这种年纪的孩子见了分别几年的亲人,自然忍不住落泪。
“好了孩子,都十七八岁了,还这么哭闹!”黄忠擦了擦微湿的眼眶,躬下身子又给黄叙擦拭眼泪。黄叙破涕为笑道:“孩儿不哭。”
一边的魏延摸了摸发麻的手臂走上前来,惊讶道:“想不到这居然是黄将军的爱子,请恕我唐突了。”
黄忠将黄叙拉到一边,向着魏延拱手道:“哪里哪里,这孽子小时候大病一场,心智不全,又天生神力,以至于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勿怪。”
魏延哈哈大笑道:“岂敢岂敢,黄老将军在荆州纵横无敌,如今令儿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荆州实力,必定更加强盛啊。”
黄忠瞳孔一缩,笑了笑不予置否。魏延见黄忠没有反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既然将军与儿子久别重逢,那我便打打扰了,末将先行告退,前往前线防备江东兵马。”
黄忠抱拳道:“文长好走,恕不远送。”
魏延走后,黄舞蝶这才从客店走了出来,看着黄忠行礼道:“女儿见过父亲。”
“好孩子,快起来!”黄忠强忍住心中的激动,黄舞蝶年纪大些,也能控制情绪,点了点头跟着黄忠走进府中。
书房里几人落座,黄忠眉头紧锁道:“好孩子,你们在洛阳呆的好好的,怎么就回来了呢。”
黄忠虽然高兴能与儿女重逢,但他更知道,如今魏延知道了黄叙的存在,定会平生事端。以黄叙黄舞蝶在洛阳的身份,以及黄叙的能力,恐怕会制造出许多的矛盾,姐弟两日后恐怕在过不上像洛阳那样安宁的生活了。
“女儿当年带着弟弟前往洛阳,几年来未曾尽过孝道,虽然陛下也劝我不要回来,但还是止不住对父亲的思念。我本想等天色一黑,在找父亲的,没想到弟弟见了父亲便暴露身份了,拉都拉不住。”黄舞蝶叹了口气说道。
黄忠摸了摸黄叙的脑袋道:“为父又何尝不想你们,只是……罢了,若你们能一生平安,便见不到我又如何。那魏延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这些日子轻易不要出府,等过了年,便悄悄回洛阳去吧。”
黄舞蝶也知道惹了事,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到了晚上,黄忠叫来酒菜,桌子未出现之前,人们吃饭是分食,一个人一个案,后来刘辩拿出了椅子,桌子,人们便可以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吃饭,桌椅也慢慢盛行起来。
父子三人坐在一起,黄叙在一边狼吞虎咽,黄忠向黄舞蝶问道:“女儿,如今叙儿的身体如何呢?”
黄舞蝶便说起这些年的经过:“当年洛阳召开医道大会,各地名医云集,我与弟弟前往洛阳求医。居然在医馆冲撞了陛下。幸好陛下宅心仁厚,安排李时珍先生为弟弟诊治。先生先是滋补弟弟先天亏损,如今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心智无法补全。”
黄忠听了长吁一口气感慨道:“陛下对叙儿有再造之恩啊,不过叙儿如今身体长得缓慢,可能成家立业?”
黄舞蝶笑道:“爹爹放心,弟弟只是身体长得慢,过些年便能成家了。不过弟弟的身体需要许多灵药滋补,这些年不知用了多少灵丹妙药,亏欠陛下的真不知何时能还得清。”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听闻黄叙还能成家立业传下黄家乡火,黄忠欣慰的点了点头。说起刘辩的恩德,黄忠并未做声,眼中满是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过后,黄忠神色一定,好似决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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