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袜子怎么卖的。”
林北北打断了夫妻两个人的吵架声，强忍着心里头的开心。
看有生意上门，女人多少开心了一些。
推了一下还在发愣的丈夫。
“人家问你袜子多少钱呢。”
男人心里头正在盘算呢。
因为厂子里面给他的价格就是废品价，他卖了一天了，也没卖出去一双，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他有点不敢报价格，说多了人家不卖了，说少了，可是这价格已经挺低了。
“小兄弟，这袜子是残次品，
你给点钱就卖，
我这个都是顶着工资来的，
卖了一天了，大家都不愿意买。
你要是买就给你便宜点。”
男人心里头的期望全都写在脸上。
让林北北看了以后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
上一辈子他从监狱里面出来，不也是这么无助与绝望吗。
这人天生就有三六九等，好人没好报。
“我给你六分钱一双，全都要了，你看咋样。”林北北给出来了价格。
他给的这个价格比较公平。
那年月袜子是三毛钱一双，从厂子批发出来是一毛，残次品给六分也不算低了。
男人一听给了六分钱，高兴坏了。
因为厂子给他的价格是四分钱，他一双袜子还能赚两分钱。
旁边的女人听到林北北全都要了，脸上阴云四散，开心的不得了。
在旁边帮忙给点数，算账。
“这袜子虽然是残次品，但是不影响穿，
回去把勾丝的这部分用火烤一下，只要是不在秃噜套子就好了。
这尼龙袜就是结实，一双袜子能穿一年都不会坏的。”
女人一脸的兴奋挺会说话的。
相比之下，男人说话就实在多了。
“大兄弟，实话跟你说，
我这个袜子是顶工资来的，我不求别的，能顶上我的工资就可以，我这个袜子是四分钱来的，你不用给我六分钱，给我四分钱就行了。”
男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旁边女人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就僵了一下。
心里头暗暗的骂人，心说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玩意。
原本还可以多卖出来几块钱，一句话就没有了。
林北北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实诚的人。
笑了笑，递过去一只烟。
“哥，我这人做生意讲究一个良心，
你够意思，我也够意思。
这样，我收这种袜子，六分钱有多少要多少，
你给我买，我给你二分钱差价。”
男人和他老婆受宠若惊。
这回才仔细的打量起来林北北。
看到是一个半大孩子以后，有点失望。
“小兄弟，你做这个你家里人知道吗。
万一我给你买了，你赔钱了，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这男人实诚的可爱。
林北北笑，让郑小军把东西打包，然后给钱。
“哥，咱们两个人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每周日我都会去你们家拿货，就怕你供不上。”
男人将信将疑的给林北北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家庭住址。
然后看着几个孩子渐渐的远去。
“我还去找他们两个不。”男人回头问老婆叶小丽。
叶小丽瞪了自己男人何大伟一眼。
“你要不就别答应人家，要不就说话算话。”
何大伟觉得也是。
人家把定钱都给扔了，自己怎么还好意思不过去。
但是，这几个孩子买这么多破袜子，能行吗。
回去的路上，郑小军跟王老二也是这个问题。
“北哥，这些袜子那个人都卖不出去，咱们买来干啥。”郑小军。
“对啊，北哥，我想不明白呢。”王老二摸着大脑袋。
王老二本名叫王小乐，因为排行老二，大家都忘了他的本名。
林北北看了看时间。
现在估计是两点多了。
他们回到和盛公社的时候应该是三点多一点。
看来时间还来得及。
今天是和盛公社的大集，人们都愿意在快散集的时候买点便宜的东西。
所以，他今天必须开门大吉。
“快点骑车子，回去把袜子都卖了。”林北北催促郑小军他们两个。
两个人一脑袋雾水。
三点不到，三个人到了和盛公社。
和盛公社就一条十字大街。
集市的位置在老供销社前面的一片空地上。
虽然已经是下午3点了，但是摆摊儿的人们还没有走。
大家伙都想在最后多卖点儿。
林北北他们三个人骑着车子，进了市场以后。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好的位置。
只剩下最里头还有一个空地方。
应该是人家摆摊卖没了，先回家了。
林北北的袜子放下以后让郑小军去学校找那个酒蒙子老头借一个锣过来。
他们旁边也是一个卖小百货的，看见林北北他们弄了一堆袜子，胡乱的倒在了地上，脸上露出来鄙夷的神色。
做生意讲究个规规矩矩，他们这么堆在旁边，一点品相都没有，绝对卖不出去。
林北北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啊，把摊子铺好了以后，用脚踢了踢袜子摊儿。
让原本看起来就乱的袜子还是更加的混乱。
他们这个位置原本人就少，偶尔经过两个人看到，乱糟糟的烂摊儿，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转身就走了。
旁边的老板冷笑。
“就你这样的还想卖袜子。你要是能卖出去一双我今天都给你吃了。”
林北北白了一眼，旁边的老板没吭声。
这时候郑小军已经把铜箔拿回来了。
郑小军把铜锣递给林北北，不知道林北北要干啥。
林北北，把郑小军和王老二叫在一起。
给他们两个分工。
“郑小军，一会儿你数钱王老二付货一定要查清楚了，别把货卖丢了。”
旁边的老板听到林北北安排的有模有样又笑了。
还别把货卖丢了，你能卖出去一双算你本事。
林北被交代完了以后。拿着铜锣开始了他的表演。
“南来的，北往的鸡西的鹤岗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大家看一看我的袜子买一双送一双。
买两双送三双。
砍不断，扯不断，磨不坏的尼龙袜。
便宜的老板要出家。
……”
买一双送一双，买两双送三双。
旁边的老板听到林北北这句话又啥样？
先说你他妈疯了。
买袜子还带送着就能赚钱吗？
赶集的人们听到有便宜的事儿，一下子就朝着这个方向也跑过来。
很快就把林北的他们这个袜子摊给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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