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宝珠来说, 回老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首先要把药膳馆给安顿好,毕竟她是坐馆大夫,她走后谁来顶她的班需要仔细安排。
其次就是一些琐碎又乱七八糟的事, 比如说回家之前,她总得做个发型对吧?总得买几套新衣服几双新鞋子对吧?更得准备些礼物送给老家的老人对吧?
这些都麻烦得很呢, 特别是发型!
“咱们这次回家几天?”她问。
夜晚,温热的夏风中带着丝清凉。程宝珠散着半干的头发,左手拿笔右手拿本子,坐在院子中纠结得快把头发都给揪下来了。
徐川把牵着长线的电风扇搬出来, 没一会儿院子中发出“哐哐哐”的响声。
他拍拍手说:“这个说不准, 起码得有一个月。”
毕竟他这次回家要干的事儿很多,一是回乡祭祖扫墓, 二是帮忙买高粱种子,三则是酿酒厂的事。
连市区将开两家分店的事儿在徐川眼里都不是什么事儿了,程宝珠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他竟然入股酿酒厂。
程宝珠寻思着,这能赚钱么?
徐川当时笑说:不赚钱我能干?
也是,程宝珠吐槽, 说什么帮老家致富, 本质上也还是个“见钱眼开”的商人。
既然要回家这么久,准备的东西就多了。
程宝珠抓耳挠腮,身上的轻薄宽松睡衣被电风扇吹得鼓起,头发更是顺着风极力飘扬。
整整半小时,程宝珠咬着笔头, 才艰难地把班排好。
如何把空缺的班雨露均沾, 这是最大的难题。
毕竟另外三人都被她药膳馆的作息“宠坏了”,想让他们加班,比让程宝珠自己加班还难!
徐川不知从哪儿抱了个西瓜回来, 切完后还冒着冰冰凉的冷气:“排好了?”
程宝珠点点头,拿片西瓜起来吃,咬一口就诧异:“你这从谁家抱来的,可甜!”
“老李家,他家里有井,这井里冰出来的西瓜跟咱们用冰块冰出来的还不一样。”
徐川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在家里打口井?
首都的井叫井窝子,城中水井多,特别是胡同这种大街小巷中必有水井。
胡同本意是什么?
在蒙古语中就是水井的意思。
古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围井而居,如今许多地方的地名中都还带井字。但同样,家家户户引入自来水后,不太方便的水井便废弃了,徐川如今想找出个能打好井的工人还挺难。
不过也不知他们院子中适不适合打井,这时候打井得申请。
这事儿徐川放下了心上,给程宝珠送了碟西瓜后,又给闺女房间送了碟。
旺财乖乖趴在闺女房前,他们这次回老家,又得把旺财寄养在家良那儿。
“……剩下的几道题目其实都是一样的套路,你自己先试试做。”
房间中,老师正在给大闺女上课。
老师姓潘,叫潘云怡,邹然她丈夫老乔介绍来的。她每天晚上抽出2个小时的时间给大闺女辅导作业,为此徐川付出不菲的金钱。
果然,知识就是金钱。
再叠加时间,就是不菲的金钱。
潘老师家住不远,每天自己骑自行车来,到了九点时她的丈夫就会准点接她,做了几个月后双方都满意彼此。
徐川敲门,无声地把西瓜轻轻放在书桌上,又端起闺女的杯子给她添了半杯牛奶,而后静悄悄出门。
夏夜的风很容易把头发吹干,程宝珠将头发留到了腰间。徐川估计有点轻微的恋发癖,前两年学习工作两手抓,程宝珠嫌长头发麻烦就剪了学生头,徐川每次摸她头发时都得唉声叹气,如今看着程宝珠的头发时嘴角竟能上扬。
瞧见程宝珠又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徐川洗漱完一激灵:“你不会是又想染个什么色了吧?”
“要不然嘞!”
程宝珠得意洋洋,心说这次回家总得让村里人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程宝珠对吧。
徐川无奈:“忘了你上回的金毛教训了?”
程宝珠放下脸,转过头来阴测测地盯着他看,小声嘀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己能在同个坑里摔两次吗?
当然不能!
她考察许久,决定换一家。
比起三年前,首都中可多了不少店,其中理发店亦或者是发型店简直遍地生花。瞧着水平算是首都城顶尖的店离这儿可远了,程宝珠想着自己明天有空得开车去才行。
徐川自知劝不动她,于是问:“所以你这回又想染个什么颜色?”
程宝珠又转头,眼睛亮晶晶:“紫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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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川:“……”
他望天,让他想想老叔公今年几岁了,82了吧,也不晓得回去会不会吓到老人家。
—
第二日,清晨。
不需要送孩子上学,两夫妻能舒舒服服地睡个自然醒。
徐川如今上不上班其实全看他心情,心情好时就去菜馆中做半天的菜,想咸鱼躺时就待在隔壁药膳馆。他能在药膳馆的天台竹椅上躺半下午,大伞一撑,也不怕太阳晒。
程宝珠有时真是羡慕极了,中医大夫可谓是越老越吃香,不出意外的话她估计得干到老干到干不动了才行。
不过她的工作压力也减轻不少,不仅因为多了个坐馆大夫,还因为李红英。李红英在她身边待好几年,每天跟着她看病开药,加上这姑娘也有点儿天赋在,所以不出意外的,她能帮程宝珠分流掉一部分的病人。
虽说一天天的依旧忙个不停,但轻松的忙与忙碌的忙还是有那么点稍稍区别。
“今天想去干啥?”徐川没起床,把降温铁疙瘩的温度又下降两度问刚醒来的程宝珠。
程宝珠脑袋还未彻底清醒,想好几秒呆呆说:“我得去染头发。”
今天休息天,要是没染好下个星期天还可以去漂了再染。
徐川真是服了他媳妇儿,怎么心心念念的就是染头发?
他倒是有正经事,首先得去申请看看能不能打个井,能的话就请人来到院子里打口井出来。闺女儿如今大了,打井也没啥不安全的,徐川寻思着有井后他们自家以后也能湃西瓜吃。
说干就干,吃完饭,夫妻俩“各奔东西”。
程宝珠开着车,带着听她说要染头发,就死活都得跟去的大闺女一起去发型店。
徐川则骑自行车,悠悠然地去往不远处的水务部门。
汽车上,程宝珠问闺女:“怎么,非要跟去你也想染吗?”
大闺女丝毫不掩饰,满怀期待地点点头。
程宝珠“切”一声:“你敢染,回家后你爸就敢揍你。”
不但敢揍你,你妈我也得挨教训。
“妈妈,咱们不能怕爸爸,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大闺女振振有词。
“屁!回家后你爹不是斩你就是斩我!”
程宝珠可只有这一条小命,就是徐川那里被她们混过关了,等回到老家,程宝珠得被老家的人给念叨死。
不过染色不行,如果闺女愿意,给她烫个小卷毛也未尝不可。
程宝珠眼珠子骨碌转,看了好几眼闺女,笑嘻嘻说:“别染发,妈让人给你烫个法式慵懒卷!”
大闺女瞬间坐直身体,眼睛一亮表示期待。
到达发型店,门口不出意外地排了长队。
“可以办会员吗?”程宝珠问。
店员嘴角笑容立刻上扬好几度:“可以的,女士这边请,您要普通会员还是高级会员?”
程宝珠办了张高级会员,不需要排队直接上二楼。
二楼亮堂,瞧着真和后世的造型会所有点相像。高级会员是店长亲自操刀,程宝珠通过十分钟的沟通,沟通好她想要的紫红色。
这店长也是个妙人,据说是去年年底从国外回来的,这手烫染技术包括原材料都是从国外学来进来的。
“这种颜色,程小姐你还是头个染的。”
程宝珠震惊:“真的吗!”然后脸上瞬间绽放巨大笑容,眉眼之中满是嘚瑟。
哼,瞧瞧她程宝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走在时尚的最顶端呢!
程宝珠开始了染,过程中和店长聊起天。
两人出乎意料的聊得很投契,店长甚至直言要跟她交个朋友。
“妈妈,什么时候轮到我。”
大闺女来到店后先是好奇地四处张望,然后开始听程宝珠和店长的对话。
她坐在高凳上,小脚晃动着,翻动完烫染的册子后,实在是等不及了。
“你闺女也要染?”店长诧异问。
程宝珠解释:“她烫就好,烫个这种的。”
说完,指着册子上的一种发型。这种发型看着和法式慵懒卷贼像,烫出来估计一个模样。
店长笑笑:“这我可不敢下手。”
“为啥?”
“跟你是朋友我就直说,小孩子的头发细,我怕烫发水伤头发。”
哎呀,这真是个问题。
程宝珠微微蹙眉:“你们这里没有伤害比较小点的药水吗?”
“这真没有,我们这里的都是大人用的。”
话音刚落,程宝珠就从镜子中看到大闺女明显失落了。
程宝珠也没办法。
在等待过程中,她悄悄用意识打开系统商城,本来也就试试而已,没曾想还真让她搜出儿童专用烫发套装。
趁着店长不在,程宝珠偷偷和闺女说:“等改天妈找人买药水亲自给你烫。”
她是新时代的母亲,不但要和闺女做母女,还得做好姐妹!
程宝珠在闺女这信誉良好,于是大闺女的心情瞬间又明媚起来。
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程宝珠终于将头发给染好。
她不仅染,还烫了。
这次她学聪明,染的颜色不深,烫更是烫了个小木马卷。
等到洗好吹干头发时,程宝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极了。
这才是她程宝珠!
走出发型店时,程宝珠果不其然地收到了许多关注。
她昂首挺胸,恨不得把高跟鞋踩成高跷的模样。
好看吧,美丽吧,那夸她吧!
如今一般人只染浅棕色,就连金色的少有人染。最多也就染个珊瑚沙金色,这都算是大胆的了。
而程宝珠呢,顶着头紫红毛出门时,那是真真切切地震惊到不少人。
我去,还有这种颜色?能染这种颜色?
瞧着,真挺漂亮的,不少人都心动了。
“妈妈,你好好看噢!”
自打程宝珠发型成型后,大闺女那亮晶晶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程宝珠。
程宝珠挑眉,开动车子,对闺女儿的崇拜眼神很是受用。
回家时,这次没有收到胡同里老老少少的围观。她把车子刚停好,就闻到了院子里头传出来的饭菜香。
徐川已经到家,程宝珠在此刻磨磨蹭蹭地不敢下车,久违地生出上辈子玩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时,那种不敢面对父母的感觉。
厨房中,徐川已经把饭菜做好,瞧见门口半天没人进来,就知道程宝珠这回估计很离谱。
“嘿,这是程宝珠?”
忽然,大嘴巴子林天和出声。
“闭嘴闭嘴!”程宝珠指着他快气死了,神经病啊说话这么大声。
她气得瞪眼,眼珠子一翻,梗着脖子大步走了进去。
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这颜色估计也不算……很过分的对吧。
就在夫妻俩相遇的瞬间,徐川身形一呆,手上的那碗菜差点没拿稳摔到地上。
“不是啊,这是你说的紫红色?”徐川急急忙忙放下菜,凑近看。
程宝珠心虚,她昨儿保证,就染浅浅一层,如今瞧着真不算浅。
她乖巧真诚说:“没关系,多洗几次头,颜色就会淡很多的。”
徐川一口气堵在胸口,完全没话讲。
这颜色回家,程宝珠保证能成为全公社的焦点。
—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按了加速键。
家里院子底下有水,徐川申请好后,就急忙找人来挖井。
挖井可不需要多久,挖一口家用水井最多只需三四天便可。
程宝珠则在药膳馆中上班,每天挤出点时间来到药膳馆附近新开的商场中去买东西。
每到此时,徐川往往也会在。
夫妻俩这次可以说是衣锦还乡,这个词的背后不仅代表着他们一家子需得风风光光,还代表着回家后得做个散财童子。
你不散财,你的名声得臭!
徐川家里亲戚着实不少,他前两天晚上时就把自家的亲戚挨个列在白纸上。
那些堂叔堂伯和舅姨也就算了,连老坑村中那些上了60岁的老人,他也列了上去。
为此,还跟江玉兰女士产生小小的争辩。
江玉兰苦口婆心:“村里60岁的老人一抓一大把,你改成70岁的老人吧。”
徐川离乡这么多年,想知道村里有多少位60岁的老人,自然得打电话回家问问。
徐川无奈:“不差这两个钱。”
既然打算要个好名声,那干脆就把事情做的全一点。
也好让这些老人不好意思提他和宝珠过去往事,把有些话牢牢收到肚子中。
闺女儿也是要回乡的,万一被科普一番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当父母的脸面该往哪搁?
徐川隐晦地把想法一说,江玉兰就哼哼冷笑。心说你个徐川当年死活不下地,拽得要上天,想没想到过还有今天。
“60岁往上的也没多少,最多五十个,你自己看着买吧,记得便宜,便宜点!”
徐川挂断电话,心想买太过便宜太过廉价的东西还不如不买。
他买他的,程宝珠就买自己的。
她又遇上难题了,纠结地说:“徐川,我不想给三个哥哥买咋办?”
徐川:“……”
“还记得彩礼的事儿呢?”
程宝珠没说谎,点点头。
徐川叹气:“那咱就不买,给几个小孩买些小玩意儿就行。”
程宝珠皱眉,其实小孩她也不想给。
自己也就是便宜姑姑,如今没有一个小孩儿的样子她是记得的,当年原主留给她的回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模糊。
没有刻意去想,程宝珠甚至都记不起来她相处最久的大侄子侄女的样子。
“算了,买吧。”她挠挠头说。
别的不提,原主和哥嫂处不好,和那些岁数大点的侄子侄女们处得倒还不错。
“如今,大壮和大丫得结婚了吧?”程宝珠脑袋轻歪,嘀嘀咕咕说。
徐川惊讶:“你不记得他们岁数?”
程宝珠眨眨眼:“我真忘了,应该到了要结婚的时候了。”
徐川就笑:“可不吗,保不住明年这时候,你都得当姑婆了。”
程宝珠:“!!!”
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啊啊啊,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程宝珠都快哭了出来,她才几岁啊,没道理变成奶奶辈的人啦。
一天天的,就在蝉鸣声中过去。
每天挤出点时间扫荡商场,夫妻两人终于把要带回家的东西全部买完。
大件的东西可以直接用邮局寄走,有些不好寄的则用搬家胶囊带走。
就在要出发的前两天,程宝珠在系统中买下三颗当年来首都时用过的搬家胶囊,这玩意贼好用,如今在系统中也能随时买到。
就是要注意骗过闺女才行,不过闺女没参与进整理行李中,还算能轻松骗过。
在26号的那天,院子中的井已经彻底挖建完成。井就在院子的角落处,井水甘甜冰凉,口径较小,平常也有厚重的木盖子把井盖上,没什么危险。
徐川钱多也不亏待自己,早在两年前就可以私人买车不需要再挂到单位中了。于是不差钱的徐老板挂几通电话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县城中就出现一辆崭新的小汽车。
他到时候要各处跑,没有汽车真不行。
程宝珠还记恨着“姑婆”二字,扁嘴忿忿挖苦他:“你这是屁股变嫩了。”
“嘿,我屁股嫩没嫩,你会不知道……”
大晚上的,徐川把程宝珠亲得晕头转向,两人闹了一通,然后把制冷小风扇给打开。
“唉!我心里居然有点紧张。”
徐川望着地上的月光感慨。
程宝珠在那个小村子里生活了两三年,也生出些许的归属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叫近乡情更怯……”
两天一晃眼而过。
该交代的交代好,该收拾的收拾完,夫妻俩把行李塞满车,又检查一遍四合院后,将旺财交给徐家良。
“放心吧,会帮你照顾好旺财。”
徐家良这次也拜托他们带了点东西回去给二嫂家的侄子侄女们。
就在不久前,徐二嫂打电话来,说是小儿子病了,想带小儿子去市里的医院看看。然而家里没多少钱,因为大儿子要结婚,所以家底都掏出来给大儿子装修房子了。
结果在房子装修完后,小儿子就生病了,没钱看病,就想找小叔子借点。
老家有病都是让老张看,程宝珠寻思着老张的医术还是不错的,老张没检查出来是啥病,就说明病的还挺重?
其实吧,这病能说重,也能说不重。
等程宝珠回去后老张才悄悄跟程宝珠说,这徐老二的小儿子,在智力方面好像有些问题。
不过没有大问题,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上了几年学后才发现。主要是成绩真的不行了,人家老师甚至委婉说,你家孩子不适合读书。
徐二婶不信,就想去大医院看看。不管如何,总得试试不是吗?
这事儿她谁都没讲,就问徐家良借钱,徐家良也给借了。
徐川推拒说:“钱你现在先别给我,具体多少钱我回来再跟你说。”
徐家良点点头,也行吧。
把旺财交给他,把钥匙给凤霞。离家打底一个月,期间总得有人帮忙稍稍清理清理卫生。
徐家良可没时间干这活,徐川就塞了好些秀秀穿的衣服给凤霞姐,然后让她帮忙整理。
所有东西交代完了,一家三口到车站中。
车站里,还有两个人在等着呢!
“舅妈他们怎么还没到?”小龟东张西望,等得着实有点儿不耐烦。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个孩子的主语从原先的“舅舅”,渐渐变成“舅妈”。
特别是李小龟,简直把程宝珠当成自己的知己,时常念叨他舅配不上舅妈。
旁边高出李小龟小半个头的周越倒是一脸平静,看了眼手表:“快到了。”
确实快到了,三分钟后小汽车出现在车上口。
“快来提东西!”徐川下车后冲着两孩子招手。得知他们要回老家,徐云就把两个大孩子给塞来了,说是让他们去乡下帮忙割稻谷呢!
割个啥呀,徐川就说他们这细皮嫩肉的,估计在田里待不上半个小时就嚷嚷着要回去。
“姐啊,到那时候可丢人了!”
徐川笑着说。
笑着笑着,就发现徐云表情意味深长。
呃……徐川想起往事,讪讪不说话。
他姐意思很明确:你这是乌龟笑王八!
有了两个壮小伙,行李几乎不需要程宝珠操心。
她只需要背个自己的小包,牵着闺女的手就可以啦。
啊,有句话没错:你能岁月静好,果然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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