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心底一沉，这个马都头明显在针对自己。
若是由他将‘自尊丹’收缴查验，难保他不会从中做些手脚。
只是韩阳想不通，他和这个马都头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他为何要处处针对自己。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受人所托。
而在整个玉河县，与之结怨者无外乎开赌坊的陈老大。
在记忆中，马都头和陈老大关系甚好，私下里称兄道弟，这一点在道上混过的都知道。
想通这个关键点后，韩阳心中已然明白大概。
这必然是陈老大和马都头设计陷害与他。
只要清楚敌人是谁，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马都头，你这要是屈打成招吗？”
马都头目光阴冷：“哼，像你这种不法之徒，不用邢又怎能乖乖认罪。”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背后发毛。
平民百姓最害怕的就是屈打成招。
就连县太爷陆统也是眉头一皱，虽说用刑是审案的常用手段，但他从来不屑为之。
滥用刑法，岂能辨别黑白，匡扶人心正道。
“马都头，办案要讲究实质证据，不可以罔用刑法，屈打成招只会造成冤假错案。”
韩阳眉头一挑，这个年轻的县太爷还算有点良知，似乎并不是和马都头一伙的。
马都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律法良知这个东西能值几个钱？书呆子一个。
心里这样想，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身为属下他也不敢当众反驳。
“县太爷所言及时，我看不如这样吧，现将韩阳压入大牢看押，待我将所有‘自尊丹’一一验证过后再做审判如何？”
马都头的算盘韩阳门清，让他一一验证‘自尊丹’，那岂不是每一颗都能毒死人！。
此事不能拖，越拖对他越不利。
“马都头何必这么麻烦，草民现在就能自证清白。”
县太爷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韩阳，言语中有些许维护之意。
“哦？你说你能自证清白！如何自证？”
韩阳走到死者身前，将其白布掀开。
顿时一具脸色苍白，嘴唇发黑的男子映入眼帘。
“林掌柜，陈掌柜，二位都是当地名医，你们看他是中毒身亡吗？”
见韩阳问他们，林陈两位老掌柜立即拿出银针在死者身上测毒。
见银针发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马都头见状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韩阳，你还有何话可说，银针发黑实乃中毒之症，这下无需在狡辩了吧。”
看着发黑的银针，韩阳神色并无波动。
“请问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见无人应答，老鸨王妈妈立即将一名年纪不大且满脸惊恐的小姑娘拉到身边。
“是她，她叫小芳，刚来没多久，死掉的这个人今天正好点了她。”
韩阳目光放在名叫小芳的妓女身上，后者神色惊恐，眼神躲避，明显一副心虚模样。
“小芳姑娘，请问是你亲眼看到他毒发身亡吗？”
小芳怯生生说道：“是...是的。”
“他刚吃下‘自尊丹’就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我都来不及喊人他就死了。”
马都头闻言再次冷声说道：“妓女小芳亲眼看到死者吃下‘自尊丹’后当场毒发身亡，你还要狡辩吗？”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议论起来。
“真没想到，这个‘自尊丹’竟然是韩阳这个酒鬼炼制的。”
“他一个酒鬼赌徒那会炼什么药，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土方子想以此骗钱，没成想给玩脱了。”
“老天保佑，幸好我买的‘自尊丹’还没吃，不然这会也成了一具尸体。”
“韩阳真该死啊，为了骗钱竟然能想出这么阴狠毒辣的办法，不杀难以服众。”
见群情激愤，马都头更显得意，他的计划堪称完美，韩阳必死无疑。
县太爷见韩阳默不作声，双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神色也逐渐冰冷。
“韩阳，你的自证可已结束？”
韩阳将要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在确定无误后才说道。
“自证已经结束，我是清白的。”
韩阳此话一出，人声更是鼎沸。
“韩阳，你他妈疯了吧，事已至此还敢说自己清白，看来不用邢是不行了，来人...”
马都头一招手，两名差役顿时上前。
“等等。”韩阳立即开口，而后朝县太爷说道。
“县太爷，您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请问什么样的蛇毒能让人顷刻之间便会毙命。”
突然被点到，陆统稍微有些懵逼，脑海中将有关蛇类记载的书籍全部查阅一遍后，却惊奇发现没有任何一种蛇毒能让人顷刻毙命。
“据我所学，这世上还没有任何一种蛇毒能使人立即毙命。”
韩阳接过话茬，对着在场众人说道。
“没错，饶是剧毒的五步蛇和眼镜王蛇，它们的蛇毒毒发时间最快也要两刻钟（半小时）。”
“而我炼药所用毒蛇的蛇毒和五步蛇以及眼镜王蛇相比要弱上数倍。”
“况且每一粒‘自尊丹’都只用了少量蛇毒且又被其他草药中和稀释。”
“即便是我调错了比例，亦或者整颗‘自尊丹’都由蛇毒炼制，也不可能使人顷刻毙命。”
“这其中，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韩阳这番解释，使众人心中再次产生疑惑。
“韩小大夫所言不假，我们林陈两家世代行医，也从未见过能使人顷刻毙命的蛇毒。”
林安和陈宏在玉河县很有威望，同时也代表着当地医界权威。
他们的肯定无疑承认了韩阳所言不假。
马都头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可怕。
而韩阳则继续说道：“能令人立即死亡且全身抽搐，则只有一种毒药，那便是‘乌头’。”
“而‘乌头’这种含有剧毒的植物，据我所知在咱们玉河县境内根本就找不到，只有出了玉河县再往北走二十里的雾隐山上才有。”
“那又怎么能证明，你没有前往雾隐山去采摘‘乌头’拿回来使用？”
马都头还是不死心，仍旧想要陷害韩阳。
而他这番话，明显有些强词夺理，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韩阳更是笑道：“你是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会去满是山贼的雾隐山上去采摘‘乌头’？目的只为了毒死一个和我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马都头，你这智商究竟是怎么当上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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