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广归来,并且探明华容道的确可以走出当阳县抵达江陵,朱元璋喜不自禁,攥拳下令:“全军埋锅造饭,吃饱喝足,待到深更半夜丢弃了所有辎重,只携带甲胄、武器,人缄口马摘铃,由李广将军前面带路,杀奔江陵!”
听闻找到了秘密路径,七万多西汉将士登时精神为之一阵,一个个摩拳擦掌,只待半夜时分全军下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棋盘岭,顺着华容道赶往江陵。
秋季雾大,更何况江陵地区河流密集,光穿境而过的大型河流就有长江、沮水、潭水、汉水等,小河狭溪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上最近又连降几场秋雨,太阳落山之后天地间便起了薄雾,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天色漆黑,薄雾渐浓。
朱元璋端着大碗,里面盛着马汤泡馍正在大快朵颐。华容道狭窄崎岖,不能通行马匹,因此朱元璋一狠心下令宰了五百多匹驽马,让所有的将士们吃饱喝足,待会儿好有力量攀爬山路。
望着越来越大的秋雾,朱元璋感慨不已,唏嘘道:“天无绝人之路啊,看来苍天待我朱元璋还是不薄!有了这场大雾相助,十有八九可以脱围了!”
整个棋盘岭上七万多西汉军一边喝马汤泡馍,一边向苍天祷告:“让大雾来得再浓烈一些吧,最好伸手不见五指。”
也许将士们的祷告感动了苍天,秋雾果然越来越大,所有将士的单衣慢慢的被雾水浸湿,时不时的打个寒噤。但所有人不仅没有感到寒冷,反而喜不自禁,笑逐颜开,俱都相信这是苍天相助。
到了三更子时,虽然大雾没有像西汉将士祷告的那样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能见度最多五丈左右,再远了根本看不清人影。
朱元璋连喝四大碗马肉汤。此时把大碗在地上一摔,下令道:“乔奉、许竺、段御,命你三人带骑兵下山朝宜城方向冲锋,吸引汉军追赶。掩护大军走华容道突围!”
军令如山,三员大将推辞不得,只能怪这华容道崎岖,无法通行马匹。平日里步卒徒步行走,骑兵在马上免去了旅途的疲劳。现在负责为步卒吸引火力,掩护主力大军突围,也是职责所在。
在其他几位大将阵亡之前,骑兵由杨大眼、韩遂统率,但韩、杨阵亡之后,这三位无独有偶名字与天龙八部三兄弟谐音的偏将就负担起了骑兵统率的职务。本来是个好差事,逃命的时候可以跑得更快一些,没想到现在却要去负担吸引敌军的任务,完美的诠释了塞翁得马焉知非祸的道理。
好在大雾弥漫,三将也不是太沮丧。只要不被前后堵住,还是有很大希望成功突围的。当下一起拱手领诺,各自提了武器上马,集结骑兵,准备下山向北突围。
“下山!”
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乔奉、许竺、段御三将率领一万五千骑兵潮水般杀下了棋盘岭,向北方掩杀而去。一路鼓噪呐喊,四处放箭,管他对面有人没人,先放几箭试试。
看到大雾弥漫。东汉军早有准备,薛礼已经传令各路兵马,谨防朱元璋趁机突围。半夜里听到马蹄声大作,西汉军从棋盘岭向北掩杀而去。薛仁贵急忙亲自与冉闵带了四万兵马尾随追赶,命张辽继续原地屯驻,谨防朱元璋使用声东击西之计。
听动静好像东汉大军追赶骑兵去了,朱元璋佩剑一挥,亲自与李广带头,率领剩下的近六万人马火速下了棋盘岭。在李广的带领下向南直奔华容道。
张辽得到斥候禀报又一路人马从棋盘岭杀了下来向南而去,急忙率部追赶,双方在浓雾中发生混战。西汉军人多势众,张辽力战不能取胜,再加上朱元璋利用大雾频频设伏,杀的张辽伤亡不小。不敢再轻易追击,急忙派人通知薛仁贵,向北去的不是敌军主力,望火速分一支兵马回来追袭。
“将士们加把劲啊!”李广手提铁胎弓,在山路上奋力跳跃,当先引路。
五万多将士趁着张辽受阻之际,一个个迈开大步跟着李广在山路上穿梭,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这片土地。被困在当阳县境内已经十几天了,这滋味压抑在心头让人几乎有种发疯的感觉。
大雾弥漫,视线受阻,大军走的极为缓慢,一个时辰下来也就是十里左右的样子。中间不时遇见岔路歧道,朱元璋再三叮嘱李广:“大雾弥漫,李将军你可要看好道路,切莫走错!”
李广拍着胸脯道:“朱公尽管放心,难道我李广你还信不过么?我既然能够从江陵走回来,就能把你们再带出去!”
当初跟着李广去江陵的两名随从之一,边走边挠头:“这路途似乎有些不对啊,我记得上次比这崎岖多了?”
另外一人道:“李将军南征北战多年,难道记忆力不如你么?你休要胡乱说话,免得招惹祸端。或许咱们走的太慢,你说的那些崎岖的地方还没有抵达吧?”
夜色苍茫,大雾弥漫,即便举着火把,所有人的能见度也不过三五丈。
五万人马在李广的带领下走了三个时辰,一路翻山越岭出来了三十多里路,一路上遭到了张辽数次尾随追袭,俱都利用大雾设伏将之击退。
此后卢俊义与马岱又率兵分头杀来,只是大雾笼罩,不敢追的太猛,一路上打打停停,走走看看,隔着四五里咬着前面的西汉军不放。频繁的鏖战下来,双方互有伤亡,朱元璋率领的将士折损了七八千人,追赶的东汉军频频遇伏,伤亡数量在伯仲之间。
又走了七八里,天色逐渐明亮,但大雾并没有散去的迹象,依旧混混沌沌的笼罩着大地。而后面的追兵却被越甩越远,听动静似乎已经在七八里之外。
朱元璋一边走一边鼓劲:“将士们,我们已经走了四十多里路程,再走六十里差不多就能抵达江陵了。城里有粮食有民房,咱们到了就可以好好的休整一番,等着各路援军抵达之后再与吴军一决胜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经过大半夜的追逐厮杀,朱元璋率领的这支人马已经由刚下棋盘岭之时的六万人减少到五万出头,但一个个斗志倒还不错。俱都奋力追随着李广的步伐,一边赶路一边从怀里掏出干粮,边走边吃。
又走了二十里左右,李广也开始犯踌躇,使劲揪着胡子道:“坏了,坏了,我怎么越看这道路越不对呢?”
朱元璋双手叉腰,脸色阴鹜,知道埋怨李广也是无济于事,冷声道:“莫急,你再仔细看看?这路途到底对不对?”
李广烦躁的揪下几根胡须,咒骂道:“那田屯长回去的时候崴了脚,只有陈猎户跟着我们返回棋盘岭。没想到这狗娘养的半路开了溜,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绞尽脑汁啊!”
一开始就提出质疑的随从拱手道:“将军,我老早就觉得这路途不对,那华容道是山路,这条小路怎么看都不一样。只是小人人微言轻,不敢胡言乱语!”
“狗娘养的废物!”李广勃然大怒,手中佩剑寒光一闪,结果了这名随从的性命,“留你何用!”
另外一个随从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你没带错路啊,这路途一点也没错,小人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走错!”
“真的没走错?”李广蹙眉沉吟,犹豫不决。
随从吓得点头如捣蒜:“绝对没错,这大雾弥漫,咱们脚程太慢。估计再走上二十里左右,才能到了那段最崎岖的山路。”
“那就再走二十里试试!”李广大手一挥,再次当先引路。
开弓已无回头箭,朱元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追随李广。管他是不是去江陵,只要能够从东汉军的包围圈里逃出去,总好过被饿死在棋盘岭上。
随着日近晌午,大雾逐渐稀疏了许多。
而李广却发现脚下的道路越走越平坦,与华容道的山石路,甚至需要靠着树木攀爬的道路截然不同。道路两边草木茂盛,一人高的芦苇遍地丛生,不远处依稀能够听到河流叮淙之声。
“坏了,坏了,果然带错路了!”李广仰天叹息,指着刚才那名随从叱喝道:“你个混账东西不是说没有走错路么?”
随着大雾散去,朱元璋也看出来了端倪:“苍天弄我,苍天误我啊!这分明走错了方向,江陵城在东南,咱们这是奔西南来了,李广啊李广,你真是带的好路啊!莫非你是飞将军转世,特地来坑我的吗?”
这一刻,朱元璋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前有吕布后有李广,这些猪队友实在带不动啊!
朱升倒是还能够保持冷静:“我觉得这条道路应该是麦城小路,一直向西便能抵达上庸。事已至此便司马当做活马医,硬着头皮走下去吧!”
话音未落,忽然杀声四起。
自芦苇丛中伸出无数钩镰枪,弓箭如雨点般攒射而来,数不清的人马从道路两侧的芦苇丛中掩杀出来。
一员大将手提青龙偃月刀当先冲锋:“汉寿亭侯关云长在此恭候多时,还以为白等了一场,正要赶往棋盘岭参战,想不到尔等果然送上门来了,天子当真是料事如神!关铃、关平,给我奋力掩杀,休要放走一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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